道:“秦兄运气完毕,那就不碍事了,来,还是坐下来喝酒。”
秦得广道:“总座怎不点了秦某
道?”
韦小宝淡淡一笑道:“秦兄自问逃得了幺?”
秦得广赧然道:“在总座面前,秦某确实无法逃走。”
韦小宝道:“秦兄好说,那就请坐下来喝酒。”
秦得广果然依言坐下。
韦小宝亲自替他倒了碗酒,含笑道:“兄弟敬秦兄一碗,喝酒的时候,咱们还是朋友。”
秦得广举起酒碗,说道:“该是兄弟敬总座的。”
一
气把酒喝了下去,抓起一片酱
塞
中,一面抬目说道:“总座方才曾说,有话要问兄弟,不知总座要问什幺?”
他自己先开
了!
韦小宝淡然一笑道:“兄弟原想问问飞鹰教的
形,如果秦兄不方便,那就算了。”
秦得广朝许廷臣望了一眼,慨然说:“敝会禁律,泄密者死,但秦某这条命是总座救的,总座要问什幺,秦某知无不言。”
许廷臣道:“秦兄莫是不想回去了?”
宋德生就坐在他旁边,喝道:“闭上你的鸟嘴。”
秦得广又喝了
酒,朝许廷臣大笑道:“咱们已经落到百花帮的手里,还想回去幺?”
许廷臣没有作声。
韦小宝道:“兄弟并无刺探飞鹰教太多机密的意思,只是兄弟有两个朋友落在飞鹰教手里,因此只想知道飞鹰教的大概
形,譬如飞鹰教在何处?首领是准?他们囚
的地方在哪里?秦兄能见告幺?”
原来他请秦得广喝酒,又替他疗伤,目的就在于此。
秦得广道:“飞鹰教有内堂、外堂之分,兄弟属于黄宝堂名下,只是外堂执事,职司对外,飞鹰教内部
形,知道得有限。”
韦小宝道:“飞鹰教在哪里?你总知道吧?”
秦得广道:“兄弟只知道咱们黄宝堂设昆嵛后麓黄宝岩。”
“昆嵛后麓?”
韦小宝道:“你说的是山东昆嵛山?”
秦得广应了声“是”。
韦小宝道:“那幺你们首领是谁呢?”
秦得广道:“说来总座也许不信,兄弟虽然
会三年,但只见过会主一次,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韦小宝道:“他没有姓名?”
秦得广道:“大家只称他会主,不知他姓甚名谁。”
公孙相冷笑道:“总座,
会三年,连会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话你相信幺?”
秦得广道:“事实如此,兄弟何须说谎?你公孙相担任百花帮护花使者,也一年多了,你知道太上姓甚名谁幺?”
韦小宝道:“秦兄不是见过他一次幺?”
秦得广道:“不错,兄弟看到的是一位黑脸、黑须、身穿黑袍的伟岸老
,但兄弟觉得那不是他的本来面貌。”
韦小宝道:“秦兄属黄宝堂,算是外堂,那幺内堂呢?”
秦得广道:“飞宝、黄宝,都属外堂,只有飞鹰堂是内堂。”
韦小宝道:“内堂和外堂,不知有何区别?”
秦得广道:“飞鹰堂执掌会中机密,手下都是
子,称为内堂,是三堂中最具权力的一堂。飞宝、黄宝二堂,专门对外。飞宝堂也称护法堂,都是一流高手,平
没有一定任务,也很少行动,只有黄宝堂派在外面的
,遇上困难,才由飞宝堂派
增援。”
韦小宝道:“飞宝堂设在哪里?”
秦得广道:“这个兄弟也不知道,但咱们黄宝堂弟兄,若有什幺危难,只要发出求援信号,不论远近,都会有飞宝堂的
赶来,因此没有
知道飞宝堂究竟设有哪里。”
韦小宝道:“飞鹰教果然秘得很。”
接着问道:“那幺黄宝堂呢?”
秦得广道:“黄宝堂职司对外,堂下都是男的,江湖黑白两道中
,只要有
引进,均可
会。”
韦小宝突然问道:“钱月娥那是飞鹰堂的
了?”
秦得广道:“不错,她是水堂主派出来的,咱们都得听命于她。”
韦小宝心中暗道:“无怪钱月娥要玫瑰传出消息,就嚼舌自尽,原来她怕泄漏了会中机密。”
一面沉吟道:“如此说,秦兄也不知道囚
之处了?”
秦得广道:“那要看总座两位令友是被什幺堂擒去的了。如是黄宝堂擒去的,当然囚禁在黄宝岩;但若是飞鹰、飞宝两堂擒去的,兄弟那就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兄弟未被派到百花帮来之前,曾在黄宝岩耽过一段时间,有时水堂主派
前来传达会主命令,只要看他们来去从容,相距应该不会太远,兄弟也曾暗暗留心,但黄宝岩数十里方圆,就没有飞鹰堂的影子。”
韦小宝心中暗忖道:“假冒桅子的小姑娘,她曾说是水堂主的侍
,自然知道飞鹰堂的地方了。”
举碗喝了
酒,问道:“秦兄在黄宝堂是什幺身份?”
秦得广道:“黄宝堂除了堂主,只有巡主和剑士两级,兄弟是巡主身份。”
韦小宝道:“不知你们自己
之间,有何记号?”
秦得广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忽然洪笑一声,放下酒碗,伸手从发髻中取出一颗东西,手掌一摊,说道:“今晚冲着总座,兄弟全抖出来了。咱们的记号就是以此为凭。”
他掌心赫然是一颗红豆大的珍珠,穿着黄色丝络。
韦小宝目光何等犀利,这一注视,就清晰看到珍珠中间,有一个比蝇
还细的“令”字!
中不觉“啊”了一声:“珍珠令!”
秦得广道:“原来总座已经知道了。”
韦小宝道:“兄弟身上也有一颗,请秦兄瞧瞧。”
说罢,果然也从怀中摸出一颗珍珠,托在掌心。
秦得广目光凝注,仔细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飞鹰教对外示警的记号,原来总座早就在查访飞鹰教了。”
韦小宝道:“同是”珍珠令“,不知有何不同?”
秦得广道:“咱们会中,堂主以上,才有资格佩戴珍珠令,堂主佩的比黄豆略大,像总座这颗,就有拇指大小,那该是堂主佩戴之物。而且丝络颜色也不一样,飞鹰堂是青线,飞宝堂是红线,咱们黄宝堂是黄线,只有令主用的是金线。总座这颗,穿的是金线,乃是对外代表本会的信物。因为会中佩带的都是真正明珠,只有对外的信物,乃是假珠,一眼就可分辨得出来。”
韦小宝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区别。”
秦得广道:“那可还有呢,咱们外堂的
,珍珠上刻的”令“是单线,内堂的
珍珠上那个”令“字,就用双钩刻的了。”
他一时之间,但觉思
起伏,心
充满了重重疑云,一手举起酒碗,把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公孙相看他已有几分醉意,忙道:“宋兄、张兄、徐兄,咱们陪总座
一杯。”
说话之时,暗暗朝三
使了个眼色。这意思就是说,韦小宝已经不能再喝了,酒壶中存酒不多,大家分一碗,把它喝完了就好。宋德生、张南强自然听得出公孙相的
气,大家同声应好,许守成拿起酒壶,替三
斟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碗。
秦得广道:“徐兄,剩下是兄弟的了。”
伸手接过酒壶,往嘴中就灌,把剩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