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秋鼻微耸，随即蹙着眉冷着脸别过去。

仰春：“……”

ok确定了，这个哥哥不但怕疼怕痒，还怕苦。

“良药苦，哥哥。”

柳望秋不动。

仰春凑过来，在他朝向自己方向的侧脸上落下轻轻一吻，用哄的语气道：“快喝吧。一会儿冷了还要热过重新放温。”

轻如羽毛的吻又浅又快地落下，触觉柔软但体积很大，将他的心撑得满满当当。

柳望秋的眸底闪过一丝亮光，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弧度又被主迅速地控制平整。他细长的手指抓住碗沿，将又酸又苦的棕色浓汁一饮而尽。

想让她求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想喝这个汤药，着实太难喝了些。

柳望秋将俊美的面庞皱成一团纸。仰春看着好笑，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素月分辉，月光比刚刚明亮了几分，尽数泼洒在他面庞，也让仰春能更细致地看清他。剑眉微微上扬，在月光的勾勒下，像是被心雕琢的墨玉，眉梢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冷峻。那双冷清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眼眸里似有星光闪烁，藏着按捺不住的窃喜，却又被他刻意收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嘴角的弧度很轻，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欢愉。锋利的廓在月色下更显分明，可那眉眼间舒展的笑意，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平里未曾见到的柔和。

仰春看得神，只觉冰山融化时是别样的春意。

柳望秋觉察到她定定的视线，耳尖都红了。但是也没躲，就偏着任由她看。

直到霜叶在院子里轻唤。

仰春穿上自己的衣物，但是那件蝶恋花的兜衣是没办法再穿了，她把它团起来，打算找个无的地方烧掉。

柳望秋轻声道：“你不好处理，给我吧。”

仰春点，就将那件兜衣放在他手边。

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闩，对着霜叶说：“哥哥已经喝了药，你去叫小厨房把饭菜热一下。”霜叶称是。

恰好这时，去拿药的和去点的两个丫都回来了。仰春便道：“哥哥你这里伺候的太少了，我从我院子里给你支来几个。”

柳望秋蹙眉淡声拒绝道：“不用，多了我不适应，也没病得很重。”

仰春也拧眉。没有很重还请假回家养病？分明是不听话，太挑剔，太倔强。

“不行，必须得要照顾。”

“不用。”

“不行，霜叶一个照顾不过来。”

“不用。”

“荠荷细致妥帖，禾雀灵活有趣，都很好的。”

“不用。”

“你这样存心是要我担心着急！”

“没有。”

“那我就自己来照顾你！”

“谢谢妹妹。”

（三十一）

等到霜叶把菜热过端上来，仰春就准备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柳望秋看着心准备的饭菜：“不吃吗？”

仰春摇。柳望秋也就没再留她。

等到她款款走出院子，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芭蕉树叶的参差中，柳望秋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吃了几，觉得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便放下了银箸。

霜叶见状连忙劝道：“公子，再吃些吧，不然病好得慢。”

柳望秋淡淡道：“不吃了，撤下吧。”

“您看都是您惯常吃的小菜，听说下午二小姐就让厨娘细细准备起来呢。”

柳望秋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双明亮而狡黠的眼睛。

他未多说，只是用骨节分明的手指重新夹起银箸，又多用了好些菜。

他想仔细体会这菜肴的味道，却只能咀嚼出一点幽幽的、盈盈的暗香。

…

这晚是极适合眠的。

耿星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芭蕉叶上云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只留下清冷的月辉体会自己在褶皱间的心跳。

一卷书从细长的手指间跌落，手指的主却没有将它从榻边拾起。任由圣之言孤零零地被扔在一旁。

柳望秋能感觉到他的热度起起落落，有时觉得寒冷，有时感觉燥热。但无论身体的变化如何，他都平躺在床上，对着房梁思。

柳仰春去哪了？

25-03-28

她说：“我不知道，不是我要来的。”

柳望秋知道，她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她不是怪，她是被召唤来的。

你是谁？

我叫仰春，哥哥。

她也叫仰春，但她没说她叫柳仰春。

是前世？还是转生？亦或是生辰八字匹配的同命之？

但是她未曾离开、逃跑，而是接受试婚，可见她未曾想回家。若是这世间之，她为何不走？

柳望秋心想，但愿她是本世之，只因贪慕富贵而留下，柳家家大业大，无论是现下的财富还是他仕途的俸禄都养得起她。如若是异世的魂魄，那他就得去见一见那个了……

还有试婚。

她在徐府门前和那个徐叁公子牵着手，笑语着、依依不舍着。

那般难舍难分。

当时看着，只觉疑惑。

现在想来，着实碍眼。

虽是母亲定下的亲事，但也是定给柳仰春的，和她没甚关系，可以联系父亲退掉，只说试婚不满意罢了。

这般想着，直到夜露重，鸣朝盈。

*

能量是守恒的，睡眠也是，它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一思索一夜，一酣畅饱眠。仰春不知柳望秋昨夜的辗转反侧，她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舒适非常。在芰荷的服侍下，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梳随云髻，是别样的姝丽艳美，若云霞般绚烂。

仰春对镜自揽中，就听秋棠在院子里招呼道：“问叁公子安。二小姐正在梳妆，小的去通传一下。”

柳慕冬脚步放慢，但并未停止，向着仰春的闺房走来。仰春见到秋棠的同时也看到了她后不远处的黑袍少年，挥手让秋棠退下，抬眼看向柳慕冬，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慕冬的目光如有实质，在仰春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时便胶着在她身上。对上仰春的眼睛，狭长的眸子一瞬间盛满了笑意，红艳艳的唇轻轻一勾，整个就艳丽得让不敢直视。

仰春挪开眼睛，柳慕冬就缠将上来。他把带来的食盒在桌子上轻轻一放，便蹲下身子将黑鸦般的顶依偎在仰春的腿上。

“姐姐，我来给你送早食。是姨娘让我送来的。”

仰春眼睛一亮，想起了之前苏小娘送来的几道菜样样致美味，她撑得肚圆，顿时很期待。昨夜答应了柳望秋要去照顾他，她也可以带上这些早食和他一起分享。

仰春看见柳慕冬像小狗一样伏在自己腿上，浓黑的发丝下垂，垂落在自己的鞋面上。偏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触手可及，像是一段釉质匀烧的美瓷面，让很想摸一摸它的温度。

她轻拍柳慕冬的，笑道：“帮我谢谢苏小娘。”

柳慕冬等了半晌没等到她抚摸自己的脖颈，但是顶的触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