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曹州。原是这次凌汛受灾况十分严重，圣叫主事的官员勿论况，能用者不拘一格地任用，有荐了我。”

“去岁冬，齐鲁之地朔风凛冽如刀，黄河冰凌如刃。自腊月起，冰壅水怒，济北叁州首当其冲。河伯夜发雷霆，冰排互撞声闻十里，击如雷，竟将城池西郭石堤摧作齑。”

“十余前，冰洪曹州北门而。城垣半圮处，悬冰垂如獠牙，冻毙者逾千，尸骸皆覆霜甲。”

“城内水高及檐，屋宇倾颓者十之叁四，市井间冰棱倒竖如枪林，间有婴童襁褓冻结梁柱之上，惨不可言。”

“四野尤甚，麦苗尽没于玄冰之下。曹县良田万顷，经旬冰沙淤积，竟成不毛盐碱之地。灾后不过半月余，饿殍载道，斗米千钱。官府虽开仓赈济，然杯水车薪。有司奏报＇亡者六千余，损屋舍叁万楹＇，然乡野间十室九空，实难计数。”

他又代了一行的况后，写道：

“此番受灾，圣叫白马书院学子辅助赈灾，昨，我见柳兄协助张理事确定赈灾规划。特写与你，愿你不要担忧。我和柳兄皆好。”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春儿妹妹，我会尽力而为。”

仰春将信件反复看了几遍，为徐庭玉的描述而忧心。

在现代，凌汛已经不是严重的灾害了，无机和卫星遥感会实时监控，如果有冰凌阻塞的况就会安排。气象局一般就会解决，基本不会上新闻。

仰春最后一次接触到凌汛还是大学时老师在讲地质灾害。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从凌汛的产生，到灾后冰棱的清理，再到赈灾百姓的方法，最后是凌汛的防治方法，凡是她能想起来的，都尽数书写于徐庭玉。

“庭玉哥哥，自你身赴曹州，我心甚忧，于是托请教打听数位有治水经验之，并查阅各类书籍，找到以下条列，望有助于你。”

“盖凌汛者，乃阳相搏所致。每岁冬，朔风锁河，冰厚一尺。待孟春阳气初动，上游解冻，下游仍旧冰封。上游之冰被水带下如万马脱缰，下游未解冻似铁闸横江，铁闸拦冰，水不得泄，于是成为凌汛。”

“凌汛会反复出现，盖因冰未疏通，所以赈灾之事，首在冰。”

“择壮丁持叁丈缠铁的长杆捣碎冰隙，此谓‘打冰龙筋’。”

“让民丁列阵传递冰砖，昼夜不息，碎冰投于背河洼地，可保旬不融。发]布页Ltxsdz…℃〇M”

“至于安抚灾民，我想朝廷的官员们自会做得好，无外乎扶弱，强捐，用壮，控疫，安魂。”

“若我再寻到什么方子，再记录与你。”

“至于你说‘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月亮已经你

25-06-28

的心意说给我听了。”

“恰如灯下，故万里，归来对影。”

仰春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想要封存，又把它拿了出来。

她已练了好几的字，有进步，但只有一点点。

细看能约莫认出她在写什么，但乍一眼看去仍旧是墨迹一团又一团。

她无奈地叹气，将信揣在怀中，打算明天给抄书的先生们代笔一下。拿出字帖，拨了拨灯芯，把光拨得更亮，加练了两个时辰。

*

仰春这些时忙得脚不沾地。

她本想让柳北渡帮忙物色合适的印刷坊，但是曹州凌汛，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且不说声誉的影响，光是那些官员和圣就不会让。

主动捐出避免了清算，也能为自家谋取长远的利益，但是柳望秋那，就会得到不少美名。

所以他收到消息后立刻就将柳家的存粮、冬衣和药物等物汇集到一起，一个车队一个车队的送往曹州。

姑苏城每年都风调雨顺，很少有祸天灾，城内存储的余量并不是很多。他送走了姑苏和附近城池的存货后，又亲自带着商队向南方收粮收衣，再运往曹州。

仰春觉得无所谓。

他在就帮她寻寻，若是不在，自己一家一家看过去也没事。

好在柳北渡虽南下了，他培养的那些掌柜的还在，很快将姑苏城附近的所有印刷坊的消息都集齐了摆在仰春面前，仰春说出自己的要求后，办事的立刻将这些的七八分都筛去，留下六家。

仰春这些天已带去看了四家，也并不合适。

今天她会去看看最后两家，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要么规模太大、要么规模太小、要么技术太差、要么漫天要价，她就要重新再筛筛前那几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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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考察印刷坊

“二小姐，今要去再把最后的两家看了吗？”

李掌柜笑着问道。

这些子，书铺关门装修。

按照仰春和他合计的那般，现在正在让木匠量尺寸好做那两个顶天立地的大柜子。两分工极好，仰春去看印刷坊的事宜，李掌柜在书铺里盯着装修的匠不要耍懒。

仰春颔首，“这就准备去看了。”

李掌柜连忙道：“只您和荠荷姑娘可不成，像前几似的，多带些过去。”

书铺里就一个木生，自然走不开，也不顶用。但是柳府的家丁不少，带上十个八个才安心。

明眼都知道，这柳二小姐是柳老爷护的眼珠子。

这边她要什么，那边柳老爷就下令给办，还亲自督促进度。可以随意支取银子和调配员的柳纹印都给了她，想来是要培养柳二小姐接手他的生意。

李掌柜心想，这可是未来的家主，须得小心保护。柳老爷带队南下前还亲自来敲打他，一切以二小姐为重。若是在他这里出了问题，他赔上全家的命想来都不够的。于是又忍不住嘱咐一句：“再安排点在暗中照应着呀。”

仰春也不托大，这古代也没个天网摄像，真是被抢了还好，若是没了这条白得的小命，就太愧对老天的奖赏了。

她可不敢考验心，相信。

于是让随行的下回柳府点了十数个功夫好的家丁，又让十数个家丁沿途跟着，才换上一身樱长裙，奔着其中一个印刷坊去。

这个印刷坊是仰春最寄予厚望的。

它在姑苏城外西北角五里处的一个山坳里。这座山里树木茂密，种类繁多，适合做纸张的构树大面积分布，包括宣纸的主要材料青檀也在山阳坡上有所生长。毛竹，淡竹也随处可见，这两种竹类又可做雕版、又可做纸张。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印刷坊的十几米外，就是一条宽大的河流。且位于阳面，无论是浸泡，漂洗还是晒都非常方便。

地理位置和环境条件仰春都很心仪，只需再考察一下规模是否合适和技术是否符合要求即可。

当然，漫天要价也不行。

十几个家丁都骑马护在两侧，只有仰春和荠荷坐在马车里。

夏初的温度已然不低，马车里空间小，空气难免闷热。

仰春想要把袖子撸起来凉快一下，惊得荠荷连问：“是手臂哪里不适吗？”仰春就得无奈放下。

她让荠荷将车帘和车帏都卷起来，穿堂风微微赶走一些闷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