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埋进了枕当中，嘟囔道，「……如果不算心病的话，我确实没病。」

吕一航又坐了回去，长吁了气：「我想也是。」

由于隔着一层枕，夏犹清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凑近听才勉强听懂：「我这些天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七八糟的念就挤进了脑子里，像一台全速运转的发动机，嗡啊嗡啊地响。」

「有这么夸张吗？」

「有。」

一回想起当天那次强吻，夏犹清就感到嘴唇发热，唇上每根血管似乎都化作了活生生的藤蔓，在蔓延、生根、发芽，给一种形容不出的酥痒感。

明明只是把四块软贴合在一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为何却这么羞呢？

为了排遣心中的烦躁，夏犹清勾起小腿，往吕一航的肩胛骨上蹬了一脚，敲出「笃」的响声：「喂，一航。」

吕一航扭过看向她：「啥事？」

夏犹清的脸蛋陷于枕当中，没能看到她是什么表：「你被我甩掉的时候，有没有像我这样郁闷？」

说的是今年年初表白的事吧？自从最近在瀛洲大学重逢以后，夏犹清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好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不可能永远回避下去，这毕竟是他俩关系的转折点，若想修复两之间千疮百孔的谊，就必须要直面它。

吕一航摸了摸下，点点：「当然啊，我也抑郁了好几天，那几天感觉天昏地暗，月无光，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可痛苦了。」

夏犹清「嘁」地笑了出来：「我们都被对方甩了一次，这下扯平了。」

吕一航也笑了：「没错，在当败犬这方面，我是你的前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咨询我哦。」

夏犹清悠然问道：「那么败犬老师，你是怎么走出失恋影的呢？能教导一下你的后辈吗？」

「我……每天都去吕之华房间，找她聊天谈心，一边看她书架上那些少恋漫画，一边大吃特吃冰淇淋，勉强算是治愈了吧。」

「噗噗」，从枕中传来一声偷笑：「你这伤也太好治了吧。」

吕一航把这话当成一种侮辱，挥拳抗议道：「喂，我是认认真真地暗恋，也是认认真真地受伤的。」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吕一航跟夏犹清做了那么多年好友，对她的脾再了解不过，她是个外热内冷的姑娘，无能真正踏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微笑好比一盏诱蚊灯，有着明亮而缺乏温度的光芒，很多男生自不量力地向她靠近，代价就是迎来悲哀的毁灭。

吕一航曾以为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别的存在，因此对告白成功信心满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想来，这是由于她拥有异能者的责任意识，要跟凡保持适当的距离，所以才会不留后路地拒绝所有的告白。假如吕一航早揭露自己的身份，结局估计会有所不同吧？

「好啦，我知道你暗恋得有多苦，受伤得有多啦。」拒绝告白的元凶夏犹清全无忏悔之意，从大床上一跃而起，拍了拍吕一航的肩膀，「我们去实践一下你说的走出失恋的方法，去吃冰淇淋吧。」

吕一航一时间僵住了：「和我吗？」

「不然还能是谁？」

和导致你失恋的罪魁祸首一起去吗？要是有凶手捅了你一刀，你难道会请求他送你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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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不休饥渴钨拉莫』的效果，放逐两个目标永久物，我选择……『风巨大厅』和『海岛』。最新地址Www.^ltxsba.me(」夏犹清祭出王牌，带着神采奕奕的笑容，指了指吕一航场上的两块地。

「我认输。」吕一航哀叹一声，把手牌丢在桌上。

地都被炸完，已经没得打了。

这对冤家离开家门以后，找了一家麦当劳坐下。虽说本意是为了找寻冰淇淋，但除了麦旋风之外，夏犹清还额外点了麦乐、薯条和可乐，将这顿丰盛的下午茶席卷一空，然后顺势和吕一航打起了万智牌。

不知不觉间，吕一航有种重返高中的错觉。每到宝贵的周末，好集换式卡牌的夏犹清总会带吕一航去洋快餐店打牌，在繁重的课业之外，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

虽然总是被暗恋对象牵着鼻子走，但吕一航很享受和她一起打牌的时光，二独处的气氛如此美好：哪管天大地大，反正桌边只有两名斗智斗勇的鹏洛客。

时隔多月，二的对局终于重新上演——奥札奇塔脉炉对蓝白控，他们俩本命卡组的对碰。

夏犹清偏有大怪兽的卡组，据她所言，一锤定音的王牌card才最激动心——的确像是驭巨型恶魔的驭魔师说出来的话。

顺便一提，吕一航最喜欢的万智牌颜色是蓝色，最喜欢的卡组类型是磨死不偿命的控制套牌。只要能看到对手痛不欲生的防表，即使输了也跟赢了没区别；要是赢了呢，就相当于赢两次！

不过，既然对手是伤难愈的夏犹清，以折磨为乐的吕一航还是心软了，只放了一张「海域蔓延」作为针对，然后喜提三连败。

吕一航拨弄生命计数器，准备开始下一局，夏犹清突然发话了：「你和提塔进展到哪一步了？」

吕一航一愣：「要我说实话吗？」

夏犹清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要，我是你的班长——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我也有监督同学们男纯洁往的权力。地址w?wW.4v?4v4v.us」

纯洁往？吕一航苦笑了一下，论及提塔和他的往过程，自始至终都在欲的驱动之下，恰好是「纯洁」这个词的反面才对。

对上这个送命题，吕一航回答得不不脆：「我和提塔嘛……该做的都做了。」

夏犹清一声不吭，在桌子底下猛踹一脚，正好命中他的脚踝。

疼死了。马特拉齐都没这么能踹。

夏犹清蹙起眉，怒气冲冲地埋怨道：「你认识她还不到两个月吧？怎么就这么……」

没等她的怒火到达顶点，吕一航就打断了她的话：「犹清，你喜欢我吧？」

就像是条件反，夏犹清唇枪舌剑地反击道：「唉唉，自恋狂，中二期还没过？还以为所有生都对你有好感吗？赶快去神病院检查一下脑子，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既然不喜欢，那何必亲我一呢？」

夏犹清被戳中要害，呆滞了整整十秒，表变成了石雕。

「为什么呢？」吕一航再补一刀。

夏犹清扭过去，露出像教科书一样的傲娇表，冷哼一声：「喜欢又怎么样？已经有捷足先登了，我就安安心心地当好败犬喽。」

话音刚落，大学生就反应过来，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坦露自己的心迹，她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泪腺开始隐隐作痛。

假如当时接受吕一航的表白，或者由自己率先发起进攻，就不会让那个德国的黑魔法师后来居上了吧？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患得患失的缘故。

她从来不指望别接受她的一切，更不指望别理解她身上黑暗沉重的秘密，因此，她无法想象有谁愿意和驭魔师共度一生，也丧失了恋的能力。

和驭魔师结婚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