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下来一点。”

周停棹如她所说地微微俯身靠近，那张脸倏然在眼前放大，眉眼邃，连额角的伤都算锦上添花的好看。

桑如敛着心神，抑住往后退或者往前一些的念，看似云淡风轻地给他上药。

“嘶……”

“弄疼你了？”

“没有。”

“我轻一点。”

桑如减了手下力气，越发小心翼翼地动作，盯着那处伤，察觉他的视线似乎一直在自己脸上。

皮肤碰到的是凉凉的触感，晚风一拂，便带着伤一起又疼又麻。

“你一直盯着我嘛？”桑如忽然问。

周停棹沉默良久，说了句：“好久不见。”

桑如看他一眼，复又低眉处理他的伤，笑说：“我们不是已经寒暄过了。”

周停棹没说话，桑如便也不再说。

他就算再怎么变，不说话的毛病好像一如往常。

伤处理好，他还没站回去，桑如提醒他：“好了。”

周停棹鼻间发出沉沉一声“嗯”，却没动作。

空气蓦然安静下来，周遭事物在退去，在沉寂，视线成为两之间唯一的牵连，引出暧昧的心跳曲线。

桑如开，音量也不觉低下来：“不站回去吗？”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掩去眼里的许多不知名的意味，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终于隐没。

周停棹正要后退，那个他不敢突的距离骤然被压缩，大着胆子看了许久的忽然这么靠过来，在他没反应过来的分秒间，唇瓣忽而湿热了一瞬。

一触即离，他讶然顿住，眼睛陡然睁大。

却见元凶轻松得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说：“晚安。”

-

周停棹接连失眠了好几天，一闭上眼就是她蜻蜓点水似的吻，和遽然抽身的那句晚安。消息列表里她的像从未亮起过，桑如没对这样亲昵的举动作出任何解释。

午休时间，周停棹去茶水间时听见有同事在聊天，其中一个说：“怎么办啊，他都好几天没联系我了。”

另一个惊讶道：“他上次不是还亲你了吗？”

“对啊，可是我们又没有确立关系……”

周停棹心里咯噔一下，站在外面听她们继续说话。

“他是吊着你吧？渣男！”

主公叹气，懊恼道：“谁让是我先喜欢他的呢。”

“那怎么了，你不是还没表白么，那就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别做他召之即来的，要做他抓不住的，懂？”

“哎，再说吧。”

她们边说边往外走，发现周停棹站在门，吓了一跳忙道，“周总……”

周停棹回神，点了下，而后跟她们擦肩而过进了茶水间。

她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

到了下班点，周停棹又特意留了几个小时才走。

电梯下行到十六楼，她竟真走了进来，两皆是一愣。

电梯里没有别，他们一前一后站着，谁也没开，直到到了某一层，乌泱泱进来了一堆。挤着往后退，桑如一个不防被挤得向后倒去，肩臂被一双大掌拦住，热度透过衣服熨帖进来。

“没事吧？”

桑如没回：“没事。”

那双手松开，又变回规矩的站姿。

只是他们贴得很

近，而后面又有零星的上来，一退再退，桑如只觉自己都快贴在了周停棹身上。

二各怀心事，直到忽然电梯一抖，紧接着全部陷昏暗，满满一电梯的都慌起来，七嘴八舌地躁动着。

一慌就容易有多余动作，桑如被挤得脚下一崴，往后倒在了周停棹身上，立刻被他扶住。

他应该是低下了，问话的声音就在耳边：“怎么样？”

桑如摇摇：“没事。”

“大家冷静，离楼梯按钮近的先按报警按钮，”手机没有信号无法联络外界，周停棹提高声音对众说，“还要麻烦把每个楼层都按一遍。”

“好。”另一边有应。

手机照明这时已被三三两两打开，显得不那么黑暗骇。

“应该会有很快就来抢修，大家安心等待一会儿。”

有些就是有天生的领导力和让安心的能力，桑如直观察觉到他身上成熟男的特质，那点惊慌渐渐散去。

相熟的开始对话打气，他们在这个角落里紧紧贴着，周停棹说：“不要怕。”

“我不怕”三个字已经到嘴边，又被咽回去。

后贴着的硬物不容忽视，早在没出事之前就隐隐抵住她。

最近办公室里总听她们聊恋细节，攀比似的说得一个比一个甜，桑如却下意识想到了那晚的那个。

欲望水涨船高，想恋，想做，这些想法随着周停棹的出现越发猖狂。

桑如侧转过，放下平的倨傲，撒娇一样低声道：“不行，我怕。”

周停棹瞬间愣住，沉声说：“很快就没事了，害怕的话就抓住我的衣服。”

桑如乖乖“哦”了一声，伸手向后摸捉几下，衣服没抓着，倒是握住了他的手。

“介意吗？”

周停棹指尖微颤：“随你。”

纤若无骨的手主动牵住他的，偏她手指还不安分，时不时动一下，连同心好像也被她挠出了痒。

她应该是有些紧张，总是动来动去，于是一次又一次蹭过他的裆部，本就被蹭出的火更是无法浇熄。

桑如不动声色地作恶，听见他在身后闷哼一声，偷笑后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

相安无事了片刻，忽然灭顶的失重感来袭，电梯开始急速下坠，桑如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手，下一秒手上腰上俱是一紧，周停棹同她换了位置，将她护在墙角。

“贴墙站好，”周停棹在一片惊惧声里将另一只手垫在她脑后，说，“别怕，不会有事。”

好在下坠了几层就停住，抢修的员还没来，桑如提起的心复又渐渐放下，这才发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戳戳周停棹的胸：“你压到我了。”

“抱歉。”周停棹欲往后退一些，却忽然被后面的再度挤过来，更进一步贴在她身上。

桑如发出声气音，气息就在他脖颈间，可而感，像是……喘息。

这不是该想那些事的时候，周停棹却几乎被她的声音立刻弄得更硬。

“周停棹……”

她很少这么叫他的名字，遑论这样娇软的语调，周停棹微低：“嗯？”

桑如埋进他颈间，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你是不是硬了？”

“……”

“是不是啊？”

周停棹长长舒出气，放弃抵抗似的：“嗯……”

她低低笑起来，湿热气不要命地往他脖颈间的皮肤上洒，随后一个接一个的吻竟就这么落在上面。

周停棹掌下用力握紧她的腰：“做什么？”

“如果能出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