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傅身后，边说边为梅笑舒开光。

“开眼光，眼观六路看八方，开鼻光，一生坎坷闻味香……开脚光脚踩莲花去西方……”

告别仪式后，所有亲友一一和叶家三握手抚慰，再抓一把糖，前门进，后门出。

景楠卿最后一个，跟叶冰和叶北熙握了手，最后攥住叶北莚冰凉的小手。

她甚至感受到他掌心燥清晰的纹路。

他低沉声音缓缓道，“节哀。”然后眷恋地松开。

叶冰转了，不露声色看两举动。

火化是最后的w高kzw_点｀m_e。当烟囱里冒出一缕青烟，整个仪式就走到了尾声。

虽然太阳升起，但是云层仍厚，天不透亮，沉闷压抑。

亲戚们坐在等候室，围在叶北熙身边嘘寒问暖。

姑姑暖着侄一双手，边抹眼泪边说，咱们熙熙这几年太苦了，你妈享福去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有弟弟妹妹问叶北熙，姐，你这回时间空了，是不是可以带我们出去玩了。

叶北莚裹着棉衣，萎靡坐在最后排金属长椅上，眼神泛空。

景楠卿混在一群爷们中，在室外抽烟。个子高，穿得又得体，言行举止在群中格外显眼。

老少爷们窃窃怎怎在背后讨论，不时飘去好奇的眼神。

景楠卿碾灭烟，主动走过去叶冰身边。叶冰打量着他，“你——”

“我是莚莚的男朋友。”

叶冰有些意外。

“抱歉，在这样的场合介绍自己。”景楠卿歉意地看着四周，垂向叶冰说着节哀之类的话。

叶冰吐出烟圈，斜眼上下看景楠卿，恍然大悟般念叨，“怪不得她说现在不缺钱了。敢找了一个”

景楠卿皱眉，打断叶冰，“叔叔，莚莚工作努力，她即使现在收还不错，但赚得也是辛苦钱。”

吃了豆腐宴，送走宾客，一家回到火锅店。

叶北莚本想直接上二楼，收拾妈妈遗物，路过一楼竟然发现火锅店还开门。

一个长发中年坐在收银台忙活。

她回看见叶北熙进来了，熟门熟路接过她脱下的外衣，熙熙今天累不累，起这么早。我把换洗衣服准备好了，你快去房间洗个热水澡。

叶北熙也不跟她客气，赧熟地代事。那又拿湿毛巾给叶冰擦手，主动帮叶冰脱了外套挂在墙上。叶冰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中年笑得眼角纹都皱了。

叶北莚踏上楼梯的脚收回了，径直走向店里。

“你和你爸先歇着，店里有我。你姑说一会也来帮忙，别担心了。”

“苗姨，过了年，你就把和我爸的事办了。我爸不好意思，我来说。”

中年红着脸催叶北熙洗澡去，再说再说。

“你为我家的事劳这么久，我爸心里有数。”叶北熙说完，正准备回房间，转身看到立在门的妹妹。

叶北莚梗着脖子，硬生生扯着笑，无限悲伤看着姐姐，“姑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是谁？”

“妈尸骨未寒，爸就……”

两姐妹又在店里吵得飞狗跳。苗姨把叶冰叫下来，然后解开围裙，赶紧从后门走了。

叶北莚抢过叶冰手机，非要翻看聊天记录。她疯扯着叶冰攥着手机的手。

叶冰说，莚莚，你误会了，我只你妈一个，一直都是。

叶北莚说，你们都盼着我妈死是吧，一个个都在这等着。好啊，现在你自由了，叶北熙也自由了。你们早就等这一天！我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叶北熙听到妹妹不择言，又要扬起掌。

景楠卿抗住她落下的手，半搂着叶北莚，“你冷静点，我们先上去，先上去。”

叶北莚拌着景楠卿的脚不肯走，回身跳着去抢叶冰手机，你要是不心虚你就给我看。爸，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早就跟那个搞到一起了。

隔着景楠卿，叶北熙胆子也大了，她掐腰说，这是之常。我早就告诉你久病床前无孝子。爸也是个正常男。

一句话把叶北莚惹到彻底炸毛，她抓起手边桌上的筷子杯子就往叶冰和叶北熙身上砸。

景楠卿抱着往外走，宝，你什么呢！阿姨才下葬，别让她担心。

叶北熙冷哼着看两，阳怪气，“怪不得腰杆硬了。果然财大气粗。”

回到楼上，推开门，叶北莚颓然瘫坐在地。

从回家到现在不过三天，却像是过完了一辈子。

事多到无法负荷，沉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

墙角放着梅笑舒的拖鞋，床边立着她的椅。她常坐的那个躺椅正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秋惨淡的光朦胧罩在上面。

挂钩上吊着妈妈的毛巾，还散发着熟悉的皂香。

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好像一转身，就能看到妈妈走进门。

就因为一切如往常，而妈妈再也回不来。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叶北莚才有了终于失去母亲的真实感。

积攒了许久的眼泪而出。

她扑在梅笑舒的被褥上，发出小兽般扭曲高昂的吼叫。

原来前几的平静，并不是麻木。

这一刻，她真切明白，有什么从生命中被剜走了。

她心里柔软又疼痛的一块，永恒地缺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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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将心比心（重要剧）

景楠卿眼角微垂，清廓的掌搭在她肩，无声劝慰地揉捏，坐在她身边缄默地陪伴。

眼泪似开闸泄洪，和鼻水一起流出，叶北莚整个昏昏沉沉。

哭到眼皮发肿睁不开眼睛。她打着哭嗝，稍微整理绪，坐起来，肩上的外套也滑落。

她握着湿成一团的纸巾，不住擦拭眼睫，眼神落在脚边熟悉的男式外套上，抬问，“你怎么来了？”

“我问了沙渺，她告诉我你母亲的事，还有你家地址。”

景楠卿也红了眼睛，心疼地伸手拂去她眼前碎发。

叶北莚打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鳄鱼的眼泪。”

他的掌悬在空中，困惑地顿滞。

叶北莚双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悲伤到极致的窘迫。

她问，“为什么瞒着我替我还了四十万？”

景楠卿语塞。

莚莚，我和你为何要划分如此清楚。我只是想帮你。

他不敢说。

此时的叶北莚脆弱敏感得如同一只刺猬，一碰就蜷缩起来，把一身硬刺留给对方。

“你瞒了我多少事？”

“……”景楠卿不忍看她固执又绝望的表，想去抱她。

“没有。”他说，“我没有再瞒你的事了。”

叶北莚躲开他的拥抱，所有混的绪都在一瞬间发。

她起身冲他喊，“欠你的钱一分不少我都还给你。四十万，还有这一年来的房租。回去我就搬走。”

他急了，握住她的手，宝，你这是要什么。

她斜过身子，侧过脸盯着地板，不去看他。

“我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