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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犹抱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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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但现在业已渐渐黄昏,青衣还是起落飞掠,什么也没有说。丁少秋实在忍不下去,开问道:“朋友,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天快黑了,我们要在那里打尖?”

青衣也不回,答道:“我看你一身功力不在我之下,我还不累,你也未必累了,天黑怕什么,有我陪着你,不用担心迷路……”他中说着,脚下依然丝毫不停。

天色愈来愈黑,走在没有山径的危岩断崖间,自然十分艰险,青衣不知丁少秋练成“天真气”,看他紧跟在自己身后,履险如夷,奔走了大半天,居然气不喘、脸不红,心也不禁暗暗欣慰:“看来这小子真是丁家的千里驹哩。”

现在已是戌正,两来至一道峡谷,两边巨石如门,中间只有一条平整的石径,在两座山高峰夹峙之中,倒可容得两并肩而行。青衣依然领先走在前面,因为路径平坦了,他脚下突然加紧,放腿

向前奔行。丁少秋自然不敢怠慢,也立即跟着他飞奔。

这条峡谷少说也有三里光景,现在已经到了尽,横在前面的是一条丈余宽的溪流,架以石梁,小溪对面地势豁然开朗,虽在黑夜,丁少秋依然可以看清楚这是群山围抱中的一片盆地,到处树木蓊郁,在树林间隐约看到许多房舍。

好像是一个村落,在万山之间,聚族而居,当真不啻世外桃源。走近石粱,青衣的脚步已经放缓下来,行过石梁,就有平整宽阔的石子路了。青衣领着丁少秋朝石子路上走去,路的两边尽是数围抱的古树,枝桠差,参天蔽,因此走在路上,倍觉幽暗,换了一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要摸索着行走呢?

但丁少秋练成“天真气”,目能夜视,自可看得清楚,发现这些参天古树林中,似有不少歧路,就是自己行走的这条石子路,也不是笔直的,一回左弯,一回右弯,极尽曲折,也许青衣故意领着自己绕来绕去的行走,揣其目的,无非不想让自己认出来路。

一会工夫,来至一所宅院大门,青衣脚下一停,回身道:“到了,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不容丁少秋问话,转身自顾自的行去,身形闪动,便已在树林间隐没不见。

丁少秋看着他后形消失,不禁摇了摇,心想:“这真是怪得很。”当下略为吸了气,举步走上三级石阶,伸手叩了三下大门上的铜环。

过没多久,只见两扇黑漆大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青布衣衫的老婆子来,朝丁少秋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你就是总管带回来的丁少秋了?”

丁少秋心想:“原来青衣还是这里的总管。”一面点道:“在下正是丁少秋。”

青衣老婆子道:“你进来吧。”

丁少秋跨进大门,青衣老婆子随手掩上门,转身道:“你随我来。”举步朝右首长廊行去。

大门内是一个大天井,正面是五门正厅,关着落地雕花长门。丁少秋跟着她从长廊一直穿行过三进房舍,一直来至最后一进,这里已是厨房。青衣老婆子刚走到厨房门,厨房里已经迎出一个灰布衫的老妪,随着笑道:“刘婆婆到厨房里来,可有什么吩咐?”

青衣老婆子含笑点道:“李嬷嬷别客气了,我是领这个小伙子来用饭的,烦劳你代一声,给他准备一份饭菜,饭后,我会打发来领他的。”

青衣老婆子转脸朝丁少秋道:“你跟李嬷嬷进去,吃过饭,我会叫来叫你的。”

丁少秋拱拱手道:“多谢刘婆

婆。”

青衣老婆子道:“老婆子那就走了。”

李嬷嬷忙道:“刘婆婆好走,恕我不送了。”回身朝丁少秋道:“小哥请跟老婆子进去。”厨房相当大,正有十几个、丫在忙着洗碗洗锅,只要看这形,这座大宅院中吃饭的一定不在少数。

李嬷嬷领着他走近一张八仙桌,要他坐下,然后朝一名灰衣丫招招手,吩咐了几句便自走开。那灰衣丫倒了一盅茶送上,说道:“小哥请用茶,饭菜马上好了。”

丁少秋道:“谢谢姑娘。”灰衣丫转身走到灶上,装了四盘菜、一碗汤、一小桶饭,再取了一付碗筷,一起端上。丁少秋还是在船上吃的午饭,奔行了几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也就不再客气,独自吃喝起来,一连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碗筷,取起茶盅,喝了茶。

只见一名青衣少俏生生的走来,朝丁少秋展齿一笑娇声说道:“你就是丁少秋了,刘婆婆吩咐,等你吃好饭,就领你去的。”

丁少秋站起身道:“在下已经吃好了。”

青衣少道:“那就随我来。”说完,翩然转身,往外行去。

丁少秋跟着她走出厨房,从小天井进穿堂,再穿过一个小天井,来至一座偏院。青衣少脚下一停,回身道:“刘婆婆就在里面等你,你快进去吧。”

丁少秋点点,举步跨,目光一瞥,只见这间房屋十分宽敞,除了右首靠壁处放着一排兵器架,架上刀剑枪戟之类的兵刃之外,但却别无陈设,灯光也十分明亮。刘婆婆手握一支纯钢鸩杖,站在中间,看到丁少秋走,颔首道:“你吃饱了?”

这时丁少秋觉得她举止神甚是怪异,心中暗暗起疑,只点了下道:“在下吃饱了。”

刘婆婆道:“那好,你平用什么兵刃,自己去取。”

丁少秋诧异的望着她,拱拱手道:“刘婆婆,在下……”

刘婆婆不待他说完,就截住话,说道:“不用和老婆子解释,快去取兵刃。”

丁少秋迟疑的道:“这为什么?”

“没有什么。”刘婆婆道:“这是咱们的规矩,你要通得过老婆子这一关,才能进去。”

既是他们的规矩,丁少秋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依言走到右壁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锵的一声掣剑在手,走上几步,抬目问道:“在下想请教刘婆婆,不知还有什么规矩没有?”

刘婆婆道:“武功门丁家庄的,自然会使武功剑法了?”

丁少秋道:“在下会使。”

“好。”刘婆婆道:“你就用武功剑法和老婆子手好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原来她要试试我的武功剑法。”一面问道:“刘婆婆,咱们要打几招呢?”

刘婆婆嘿的笑道:“小伙子,你知道老婆子这支鸩杖有多重?它实足有八十斤重,你接得下几招?但老婆子会让你使完八十一招的。”武功剑法共有九九八十一路,她这句“会让你使完八十一招”,是说她不会用她八十斤重的鸩杖相,使你施展不开手脚之意。也就是说她会杖下留,让你使完八十一招武功剑法的。

丁少秋望着她,笑了笑道:“那倒不用客气,刘婆婆既然要掂掂在下斤两,就只管出手好了,在下大概还可以接得下来。”

刘婆婆听得双眼乍睁,出两道炯炯光,沉哼道:“小伙子,好狂的气,你道老婆子是什么?三十年前多少成名物,败在我铁鸩婆这支铁杖之下?如凭真实功夫,你小伙子能接得下老婆子五招,已经算不错了。”

丁少秋故意朝她傻傻的笑了笑道:“那恐怕不见得吧?”他虽是笑着说话,但这句话把刘婆婆激怒了,一花白发无风自动,沉笑道:“很好,你试试就会知道,快去脱下长衫,可以出手了。”

丁少秋依然含笑道:“在下和动手,从不脱长衫的,婆婆年纪比我大,自然该由刘婆婆先出手才是。”

刘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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