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生怕她忽然跑开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很穷，我住的地方更穷，到了那里可别抱怨我对你不好，要是给我添麻烦，我就把你扔回来，记住了吗？”

“嗯！”

二手牵着手离开了。

“是这？你确定吗？”

“嗯，我能感觉到，她从这里进去了。”

许纯指着面前这条窄窄的巷子。

“我能感觉到，她刚刚从这里经过，进了这条巷子。我好像天生就能感觉到认识的走过的路线，当初爸爸出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找到他的......安安走的时候，我又有同样的感觉。”

“这样啊......”

巷子的旁是一间败的旅店。程中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为了躲避仇杀，他跟大哥不止一次逃到这里过夜，看店的老板则换了一任又一任。而距离上次那个色胆包天又运气差劲的胖子被一箭死至今，不过才一个月左右。程中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这里是狗巷啊，如果安安被带到里面去了，可就麻烦了。城里的安保部队唯一不愿意碰的可就是这里。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忙着找枪，闵雁多半也抽不出手来帮我了。”

胡小黎站在巷子默不作声。显然，她的某些 回忆被这条巷子再度勾起。

程中转向她道：“我的确不愿意问的，但你知道我也不得不问你——狗巷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里面都是什么样的？如果进去找，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如果你非要问，我只能说——里面除了疯子，还是疯子。”

“就算是疯子，我也得冒这个险。”

“你一定要去？”

“嗯。我打算 一个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去？”胡小黎反问道。

“这么说你还是要跟我一起去？”

“跟你无关。我只是想顺路去给爸爸扫墓而已——我已经好久没去找他了。当然，要是能找到安安就更好了。”

两相视一笑。忽然许纯小声说道：“我觉得......或许她不想让我们去找的。”

“啊？这是为什么？”

“刚才那些说，看见了安安抱着一个，叫她‘ 妈妈’，怎么都不肯放手。我想，或许那就是她的 妈妈。”

“我可不这么觉得。安安她一出生就没了父母，这我是很清楚的。更何况她天生眼睛就看不见。多半是贩子用什么手法骗她一起走了——我哥当年就抓过不少这样的。”

“可是，前几天我偷偷和她聊过，她跟我说，她好像感觉到 妈妈就在附近。”

程中大惊：“她和你说过话？”

“嗯。”

“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她说，我是个很好的朋友，要我不要把这些告诉你们......安安生来就没有了父母，我也很同她。所以我听她的话，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而且我也并没有太在意她的话，以为她只是觉得太孤单才会这样说的。”

程中陷沉思，胡小黎在一旁默默等待着。终于，他发话说：“到里面去找恐怕不 容易，先回去一趟，做好准备再走。”

“嗯。”

“开门！让我进去。”

“嗯，通行证让我看一眼。”

“看你妈的，我今天早上才请你抽过烟，到了下午又不认得我了？”

小九连声抱怨，开始在身上四处摸索。

“找到了，在这。”

“行，”门卫随便瞟了一眼就还给她，“那她呢？这孩子哪里来的？”

“不关你的事。”

“一张证， 一个。规矩你是知道的。”

“她是第一次来的，你就按照新移民上报吧。她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绝对符合穷鬼的标准。”

“那行，”门卫小声嘟囔着，“这是她的通行证，叫她收好。对了，这孩子不会是拐来的吧？可别给我们找麻烦。”

“你不了解别还不了解我吗？”小九嘲弄道，“再说，这地方，有卖，谁愿意买啊？”

“那倒未必，说不定——”

门卫正说到一半，忽然被旁边的同伴捂住了嘴。

“没什么——上面的，把门打开——二位，欢迎回家！”

陆柏在晚上五点左右得到了贺绮传去的消息：“安安失踪了。据程中的说法，她是被一个带进了狗巷。”

陆柏那时正在安保部队总部和闵雁谈论些最新消息。他名义上已经没有任何职务，但显然士兵们仍然保留着对他的敬畏。

收到贺绮的消息后，他立刻让闵雁调取程中住宅周围的监控录像。虽然当年在 自由派的打压下，大量监控摄像被迫拆除，但在苏邦哲的强烈反对下，还是保留了少数，其中在北城区保留的最多。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安安是中午离开的，在独自步行了三条街道后，被一个带离。但二在进西北城区后，便没有足够的摄像继续追踪了。程中所描述的路线大致吻合录像内容，看来安安的确是进了狗巷。

“需要我派去搜查吗？”闵雁问。

“不必了。安保部队还是不要接近那里为好，更何况，如今我们的力已经捉襟见肘。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够了。那个孩子的事，让我去处理。”

“是。”

闵雁觉得陆柏像是忽然老了十多岁。

“我该回家了。该说的话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今后该怎么做都由你自己决定。假如你没有信心继续坐着这个位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自由派的价码不低，要拒绝不 容易。即使你要收，我也绝不反对。”

“我不会收的。我从来没有走回路的打算。”闵雁说。

“嗯。”陆柏离开了。

“明天一早，我和胡小黎就进狗巷去找。小纯和嫂子就拜托你照看了。”程中对贺绮说。

“嗯。我会保证她们的安全的。”

程中又清洗了一遍那把十字弩。弩箭只有十五支，不算多，但他也不打算再多弄一些了。假如要对付的敌超过这个数字，那再多几支箭也没什么大用了。

许纯的那番话又激起了他心中埋藏许久的疑惑。

安安的身世至今仍是一个谜。程中至今也无法理解大哥为什么在二十五岁时收养这个婴。而贺绮对于这个孩子却更加重视，想来当年将安安给程坚的就是陆柏。

而安安今出意料的举动更是证实了程中此前一个模糊的猜想：她不是普通，和程中、胡小黎一样，她的身体中或许也蕴藏着某种凡所没有的特殊能力，而这种能力，比起纵梦境、瞬间移动这种微不足道的能力更加强大。否则无法解释一个盲童是如何独自 穿越几条街、在群之中找到自己的“ 妈妈”。

“不过，换个角度想，或许这是件好事。如果那个真的是她的 妈妈，让安安跟她走或许更好吧——不过这一点必须当面证实。”

这一趟也不知要去多久、会遇上什么麻烦。他心中隐约感觉这次旅程将会凶险万分，说不定会一去不复返。

程中心中感到惆怅，便到阳台上去散散心，见到孟婕正扶着栏杆远眺。她身上披着件宽大的白色睡袍，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