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0-16

（一）我们成亲吧

齐雪终于有理由把曾经的失败都归咎于命苦，连连落榜如此，穿越后的境地也是如此。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

她也看小说，不是没幻想过天降奇遇，换个世界重开，只是梦想里的穿越大都提前看过剧本，喜提千金复仇路，再不济也是个有有脸的小家碧玉。

怎么如今却挤着村茅屋一间，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水面被湿的树枝扰着开涟漪，扭曲了倒影里齐雪的脸，一张尽显晦气颓丧的脸。

一个月的时间，她摸清了处境，看不到半分希望，虽然第一天便幸运地被赵婆婆收留，但齐雪感恩戴德的心在见到她尚未娶妻的瞎眼儿子后就然无存。

“小雪啊，我也老了，什么心思藏着掖着久了只能带到土里，我直说了，我对你是一见如故那般亲，不忍你在外面受晒风吹地流，这屋檐下咱老婆子再活不了多少年的，只盼着你能和我苦命的儿子互相扶持……他虽然看不见，但是有手有脚，不会太拖累你……”

后边絮絮叨叨的一堆话齐雪压根听不进去，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可是她又是万万不能离开这儿的，村里默认她有赵家的瞎子赵清和作伴，可那些或成亲、或打光棍的男看她的眼神都如同恶心黏腻的鼻涕一般，们则盼着她早些与赵清和成亲，以断了自家男不老实的念。

夜里，看不见的赵清和摸进她的房间，把她吓得大叫起来，恨不得四肢并用地逃着滚下床，却被熟悉家中布置的赵清和伸手稳稳接住：“齐姑娘，别怕，我娘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她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那一夜，齐雪辗转反侧，迷茫的前路如同沉石压在心。

白天，她像寻常一样起了个大早，比要上山打猎的男还早。

齐雪借着不知是残存的月色还是朦胧的光躲到了一处僻静的湖边，这儿杂丛生，湖里大概是没有鱼，所以不值得任何农户踏足，自然就成了她的避难所。

她尽地呼吸着，暂时把婆婆热切的目光与旁不怀好意的打量抛却在脑后。

湖水及周边本就荒凉无比，被迫接受她的怨念更是死了一样地沉寂，她正默然为自己悲催的往昔哀悼，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齐雪警觉地站起身，四处寻着声源，回时看见了那个身影。

来者是个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上下，穿着青骊色束袖短衣，同色长裤扎进鹿皮短靴，一身利落的猎户装扮。

这身衣裳在乡野村夫里再普通不过，边缘处略有磨损，只是被他穿出难言的妥帖，

齐雪没敢细看他的脸庞，只瞥见他偏的蜜色皮肤。

他走到与齐雪不远不近的湖边，蹲下后从腰间取下蔫耷脑的灰野兔开始处理，指间似乎也能随着他灵活的处理效率有微风流转。

他的神专注淡漠，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片田园风光格格不的冷冽气场。

即使是余光，他也许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齐雪正望着他，但他不在乎。

齐雪这才看仔细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记得他。

与自己初来乍到时的无措慌不同，薛意同为独身一的外来客，租了村尾废弃的旧屋住下，住得倒也习惯。

薛意少言寡语，长得倒是很周正，这样灰扑扑的村子里，他的净挺拔让眼前一亮。

关于他的闲话也有，传得更放肆，村里几个有名的媒婆都去探过他的底，想给他说亲，结果全碰了软钉子。

这油盐不进，愣是没让任何摸清他的来历和打算。

有些恼羞成怒，最后传出来的，竟是薛意克死过八个老婆，一路来了这里。

一个念火星子般在齐雪脑海炸开。

她需要个男当挡箭牌，他确实也需要个来堵住悠悠重吧？不然这没完没了的窥探和说媒，谁受得了？

看起来不蠢，不惹厌，最关键的是，他似乎也渴求“清静”，不然怎么会来此处呢？

赌一把！

齐雪吸一气，极力克制躁动的心跳，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务实，像在进行不卑不亢的面试：

“那个……你是薛意，对吧？我叫齐雪，现在借住在村的赵婆婆家。”

幸运地，如她所料，薛意只是子冷了点，并非无礼之徒。

薛意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看她。眸光沉静，与晨露一样澄澈无害。

齐雪硬着皮：“我看你一个，我也一个。这村里的况，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顿了顿，逐渐有勇气直视薛意的眼睛。

“我觉得咱俩况差不多，要不……我们搭个伙？假成亲，真合作，敞开门是夫妻，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互不涉。你帮我挡掉麻烦，我也能帮你应付那些媒，让你清净过子，你觉得怎么样？”

湖风旋着虫鸣，齐雪的心提到嗓子眼，等着他的判决。是把她当成疯子，还是……

“我无亲无故，你不用应付任何包括我。”齐雪赶在他回答之前补充道，“虽然我不会打猎，做饭也只能糊，但我能帮你洗衣服。还有，还有如果你非要的话，那种事，我……”

“好。”薛意打断她，应道。

（二）晨归

协议达成，二之间唯余沉默。

薛意并无谈的意愿，收拾好东西，便转身朝着村尾方向走去。

齐雪顿了下，默默跟上，不自觉地始终隔着几步距离。

晨雾依旧如柳絮般扰视线，只是多了几分冰凉与清新，熹微的晨光穿过林间，映在皮肤上暖暖的。

若不是前途未卜，这该是个令心旷神怡的早晨。

齐雪穿越前有严重的焦虑和失眠，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如此的朝阳了。

偶有早起的村民看见一前一后走着的两，投来诧异的目光，也有与旁边佯装帮忙活实则窃窃私语的。

齐雪又抬瞧了瞧薛意的背影，他脚步未停，二走到村中岔路，他几不可查地放慢脚步等齐雪跟上，朝着村尾自家的方向下颌微扬，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半秒，算是知会，随后便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雪吸一气，独自朝着赵婆婆家走去。

刚踏进院子，就见赵婆婆拉着脸坐在屋门的小凳上择菜，显然已听到了风声。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声音如三个月没承雨露的黄土一样硬，“这一大早的，是去哪儿做了些什么见不得的勾当，跟那外来的野汉子鬼混到天亮？”

齐雪心下一紧，知道最难的一关来了，赵婆婆对她有恩，她不怕被责怪，只是愧疚，因而垂下眼，无力承受赵婆婆锐利的视线，声音放低了些：

“婆婆，您别生气。我和薛意……我们俩都想成个家，他愿意娶，我愿意嫁。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但是您收留我，是我的再生母亲，我把您当亲妈，求您成全我们吧！我……我会经常回来看您。”

齐雪说完才敢抬眸，眼里并没有飞舞的光彩，只有坦白的平静和放松。

“成全？”赵婆婆气愤着将手里的菜摔进篮子里，佝偻着身子站起，指着齐雪的鼻子气得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