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还一再试图找机会跟哥几个说声对不起。百般犹
 豫,又觉得过于矫
了。 
陈瑶考完的第二天,我们到平阳医学院附近演了一场。这儿就仨学校,俩都
 是大专,跟东大学城肯定没法比,但架不住医学院
多啊。别看名字一般,它有 
好几个专业在亚洲都名列前茅,中亚留学生不要太多。跟我们那儿考试期间的寂
 寥 不同,这里
很多。邀请我们来的是个移动公司门面店,搞什么促销活动。也 
 没舞台,就门
一戳,唱了仨钟
,荫凉地也差点把
给热死。好说歹说,店主 
给了四千五。揣着血汗钱,在街上逛了一圈儿,大波突然提议到医学院食堂啜一
 顿,他说这儿的什么什么菜很牛
,以后再想吃怕没机会了。瞧那老泪纵横的模 
样,没办法,只能依了他。邪门的是大食堂只用饭卡,给现金不要,我们就笑了。
饥肠辘辘地晃了一阵,总算找到个愿意拿饭卡换现钞的雷锋。刚刷完卡转身,
 我就看到了邴婕。黑t 恤、热裤、白拖鞋,
发还是很短,跟个小男孩似的,她 
 也是刚打完饭,两
都愣了愣。还是邴婕先走了过来,她笑着问我咋在这儿。我 
 捞捞背上的琴,又不由自主地挠了挠
。那天打王伟超家楼道出来,圆脸追上我 
 问是不是在平阳上学,我点点
,她拽着邴婕的胳膊说:「她也在呀!」我没问 
她在哪个学校,我甚至没敢或者说不想看她。事实上,在王伟超家看到她的第一
 眼,我就知道她是谁,尽管这个
的变化是如此之大,跟 记忆中完全 不同。邴婕 
 也没说,她似乎不太
说话,我记得在楼道里她只是「呀」了一下,圆脸道明身 
 份,呆
们大声惊呼时,她也只是说了声:「不会吧?」但圆脸难缠啊,她掷地 
有声地告诉我邴婕在平阳医学院读大二,仅用余光我也瞧得见后者在不间断地掐
 着前者的胳膊。圆脸作为一名已婚
,坚强得连一声都没叫唤。 
吃饭时,邴婕坐在我身后,大概两桌的距离。对面的陈瑶两眼像个探照灯,
 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哥几个问这谁啊,特别是大波,完全是一副没见过
的鳖 
样,陈瑶乐得参与其中,愉快地浑水摸鱼。我能说点什么喔,我说就是一初中同
学,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邪了门了。
「那可真是有缘啊。」陈瑶说。
 呆
们都笑了,我从末听过如此粗俗不堪的笑声,简直想跟这些
绝
了。 
 关键是我们这副模样放到邴婕眼里,她会怎么想?这顿饭吃得
如坐针毯、汗流 
 浃背。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瑶踢踢我,说:「
走了,」过了两分钟,她又说: 
 「往这儿来了。」她不说倒还好,一说我几乎能感受到邴婕在步步
近。我不知 
 道自己什么表
,但陈瑶紧绷着脸,呆
们兴奋得浑身都在发抖。终于,她在隔 
 一张桌子的地方停下,说:「先走了,严林。」我惊愕地抬起
,迅猛地点了点 
 
。 
四五天吧,搞了五六场商演,算是告别演出吧,疯了一样。完了大波说他要
 回老家玩几天,想想以后怎么办。他爹在当地有个炼油厂,
败是
败,好歹瘦 
 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货把大奖赛光盘及母带一
脑儿拎了过来,他嘱咐我保存好, 
 搞坏了跟我拼命。省台直播当然给掐了,却并不妨碍乐队那场处
秀在网络上的 
 零星流出,遑论好坏,多少收获仨俩
丝。老实说,要不是估摸着将来能给王伟 
超烧俩张,这些玩意儿我现在就一把扔了。陈瑶一连几天都给我摆脸色,不冷不
热,有时候晚上吃饭时她竞能一句话都不说,这己非一般境界所能比拟。有话要
 说时,谈的也都是邴婕,好像我床上即刻就躺着一个
的,名字叫邴婕。问起问 
题来更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实话实说,这些个疑问百分之九五我都解答不
了,我建议她问老天爷去更现实一点。当然,谁都知道,这是伪装。
 送别大波那晚,乐队正式宣布解散,我们在山寨青岛 啤酒城喝得晕
转向。 
理所当然地,我难得 做了一回东。但陈瑶来得很晚,过来时已经有点高了。我问
 她在哪儿喝了。她说:「要你管!」好吧,在呆
们的叫好声中,她开始跟大家 
 拼酒,半
下来脸就青了。最新地址ltxsdz.xyz更多小说 ltxsba.top傻
们立马蔫了。我捞着她在水沟边大吐特吐,不远 
 处挖掘机嗡嗡作响,我们
顶的土山没准就是它堆出来的。我不记得陈瑶吐了多 
 少,因为我也是
昏脑胀,几乎是跪坐在地上,只记得她在疯狂
的间隙说了 
 很多话。她说为什么这么难,活着为什么这么难;说妹妹苦,说杀
为什么算犯 
法,「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她扯着嗓子,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最后她质问我
 为什么不问问她,「懦夫!」她说,她抱着我拼命地捶打,完了一
吐在了我背 
 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挨了一刀。而陈瑶额
沁凉,像一块 
即将融化的冰。
********************
听说我决定在平阳某律所实习后,七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母亲来了一趟平阳。
除了被褥衣物,她还捎了点零食、土特产。前者给陈瑶,后者当然归老贺。当天
中午,母亲在校宾馆请客吃饭,还特意让我叫上乐队哥几个,我也搞不懂什么意
 思。没办法,乐队早散了,甚至整个大学城都空空
,连校宾馆都半死不活的。 
老贺说每年最烦的就是这会儿,吃个早饭都难,啥都得自己做。我差点告诉她,
我妈从来都是自己做,买早餐?没有的事儿。如你所见,除了老贺、陈瑶,还有
李阙如,与餐的只有我们鼓手。母亲说要还有其他落单的同学,一起喊过来得了。
我问她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老贺说企业家当惯了都这样,这么说着她嘿嘿地
笑了起来。大伙也跟着笑。我大概也只能笑了。其实考完试,母亲没问我啥时候
 回去,我就知道事
不对了。果然,没两天老贺就联系了我,她给了四个选项: 
平海纪委、平海律所、平阳中院、平阳律所。犹豫一阵,我还是选了第四个。是
好是坏,谁知道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回平海。当然,周六早上母亲打电话
来时,本来打算让我去陆敏那的,得知陈瑶也在,便直接杀到了学校。
 母亲夸李阙如长得好,有佛
,转脸又说,跟大姑娘似的。后者脸蛋红扑扑 
 的,像真是言语间就变了
,他眨
着大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娇憨样。老贺自然 
是美滋滋的,哪怕她连连摆手,怪母亲谬赞。我却忍不住想笑。确切以及坦诚地
说,李阙如很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