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回味中的赫连明婕,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劲。
“对呀对呀!”她重重地点着
,抢过话
,“还有那位太医苏院判!我听府里的老
说,她认识萧哥哥,可比那个讨厌的郡主,还要早好多好多年呢!”
她这话一出,孙廷萧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赫连明婕当然不会公开说她曾亲眼目睹过孙廷萧和苏念晚之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来真的”。她只是凭着
的直觉,点出这个她认知中威胁最大、也最神秘的存在。她闹不清楚那个成熟妩媚的
和萧哥哥之间到底算什么,但她知道,那绝不是孙廷萧教过玉澍武艺那样简单了。
孙廷萧长长地、
地叹了一
气,彻底放弃了抵抗。
“吃饭吧,吃饭吧,乖。”
他这声带着几分哄小孩意味的“乖”,非但没有安抚住二
,反而让鹿清彤的心
无名火起。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
,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无比清晰的结论:说他是登徒
子,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明明无妻无妾,身边却桃花不断。
原的公主,朝中的郡主,还有那个神秘的太医院院判……他一个个地招惹,却又不给任何一个名分,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吊着。这算什么?
鹿清彤越想越气,只觉得胸
堵得慌。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低
用筷子泄愤似的扒拉着碗里的饭。三两
将饭吃完,她将碗筷重重一放,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那背影,挺得笔直,带着一
说不出的恼怒。
而另一边,赫连明婕似乎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她看着孙廷萧那副吃瘪的表
,心满意足地享用完了自己的晚餐。她站起身,嘿嘿地傻笑着,还意犹未尽地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也迈着轻快的步子,溜达着走了。
转瞬之间,热闹的饭桌旁,便只剩下孙廷萧一个
。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和两个决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晚风萧瑟,吹得他心里一片凌
。这位在战场上和朝堂上都游刃有余的骁骑将军,第一次在自己家的饭桌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孤家寡
”。
夜,鹿清彤看完些文书卷宗,出来活动,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院的演武场。
今夜无月,只有几颗疏星挂在墨蓝色的天鹅绒上。演武场的一角,点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昏黄的光晕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专注地做着什么。
是孙廷萧。他正用一块软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他那杆漆黑的长枪。枪身如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没有回
。
“过来坐,”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有酒。”
鹿清彤走到他身边,才发现石桌上果然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她在他对面坐下,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她看着他,忽然开
,语气里带着几分故意的试探:
“将军不怕等下喝多了,又要欺负我吗?”
“我千杯不醉。”
“哦?”鹿清彤也笑了,那笑容像黑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那看来,那
曲江池畔,将军确实只是犯了孟
的老毛病,而非‘酒后失德’了?”
她这是在翻旧账,翻他强掳自己上马的旧账。
孙廷萧他放下手中的长枪,给自己和她都倒了一杯酒。
“曲江宫苑里,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道,“那天晚上,躲在假山和树丛后面看的宦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们事后,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向圣
上报。”
他看着鹿清彤,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他们会说,骁骑将军嘴上说得好听,请
状元去麾下效力,其实不过还是看上了她的美色,是个沉迷
色的粗鄙武夫。”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一个只知道
和打仗的将军,在圣
眼里,自然是好掌控的。”
鹿清彤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她彻底明白了。那夜的一切,从言语挑逗到强行上马,全都是一场演给皇帝看的戏。
“将军,”她轻声感叹,“真是好会演戏。”
孙廷萧闻言,却摇了摇
。他重新拿起酒壶,为她添满酒,目光在灯火下显得格外
邃。
“但也不全是演戏。”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位才学上等,又能在危急关
为救一个不相
的稚童而奋不顾身的佳
……”
“谁会不喜欢呢?”
孙廷萧那句几乎等同于告白的话,像一粒被投进滚油里的水珠,在鹿清彤的心湖里炸开了锅。夜风吹过,她只觉得脸颊滚烫。
她低下
,看着杯中清澈的酒
里自己晃动的倒影,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我还以为,将军会觉得……在贼匪面前脱下衣服的
子,是不贞之
。”
这句话,不只是促狭的试探,更是她藏在心底最
处的屈辱与不安。那是她不愿再碰触的伤疤,此刻却被她亲手揭开,摊在了这个男
的面前。
孙廷萧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
邃的眸子在昏黄的灯火下,仿佛能
悉一切。他举起酒杯,对着她遥遥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状元娘子,”他放下酒杯,面色从容,语气却无比认真,“在我孙廷萧眼里,自然是纯洁无瑕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属于这个夜晚的肃杀之气。
“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你被那些只知党争的夯货卷进去。”他的目光沉了下来,“更不能让你留在皇帝近前,如十年前的某些
进士一般,成了那老儿的禁脔。”
“老儿的禁脔”——这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鹿清彤猛地抬起
,脸上血色尽褪。她几乎是弹跳起来,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孙廷萧的嘴!
“将军!”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您……您疯了!”
这话若是传出去,便是万劫不复的死罪!这府里
多嘴杂,隔墙有耳,他怎么敢!
“将军还是醉了。”她急中生智,用气音飞快地说道,试图为他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找一个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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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廷萧却拉下她的手,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他当即跳起身来,一把抄起身边那杆长枪。
“我醉么?”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那杆沉重的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刹那间,枪影如龙,在小小的演武场上翻飞舞动。他脚踩七星,身随枪走,刷刷刷地一路枪法刺出,带起的劲风吹得灯笼狂晃,也吹
了鹿清彤的鬓发。那枪法时而大开大合,如龙出海;时而又
巧细密,如凤点
。
一套枪法使完,他收枪而立,额上连一滴汗珠也无,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看着被惊得目瞪
呆的鹿清彤,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鹿清彤的心还在狂跳,一半是为他刚才那番话,一半是为他这惊世骇俗的枪法。但她面上却强自镇定,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嘴上就是不肯认输。
“醉了,醉了……”她一边斗着嘴,一边走上前去,拿起酒壶,又将他那空了的酒杯斟得满满的,“你看这枪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