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衬着

色的招牌，暧昧而不失大气。看门镇邪的 青石狮子狮眼怒瞪，隐含警告意味。门

脸后一扇十六开云石屏风绘着九仕图，各个动作 不同，在内堂昼夜不息的烛火

映照下活灵活现仪态万方。

转过屏风登时让眼前一亮，任你再抑郁无奈的心也不禁活泛起来。灰色

的四面墙漆显得神秘，雕刻极为细的木梁铸就一片穹顶，湛蓝的穹顶之下无数

飞天仕正向天空踏云飞升，仿佛高处的猎猎天风吹拂，飞天仕们衣衫凌，

有些甚至露出半边玉白的胸脯。

大厅显得极为空旷，只在四周铺着矮榻，令视线一览无余。穿过大厅的尽

又是五扇绘着鸳鸯戏水图的小门。门虽开着，内里却是一片漆黑，不时有艳妆

子进出穿梭，仿佛凭空而现或是骤然消失。

天色未黑，浣花楼里早已是熙熙攘攘宾客如织，吴征等被迎宾的公引

时，一脸豪阔像的杨宜知仍是瞬间引来一位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艳。

在吴征前世的印象里，老鸨都该是满身肥行步困难，脸上的厚得只需走

两步便扑簌簌地往下掉，譬如烈火这种，一眼望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眼前这一位当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妩媚多姿。衣着颇显装扮得体，低矮

的前襟露出半片又恰到好处地勾引起来客的旖旎思绪。脸上妆容虽厚了些，

在烛火映照下也增艳光。

「三位大爷，稀客，稀客！」艳逗着花香浓郁的手绢矮身半福一礼，顺势

挽住杨宜知的胳膊将两团高耸蹭了上去媚道：「 家巧笙，大爷唤巧姐儿便可。

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大爷且稍坐片刻， 家这就去唤来。」

杨宜知哈哈大笑，一副丝毫不需演技的本色演出弯起被搂住的胳膊，手指勾

了勾巧姐儿的下，胳膊自也毫不客气地抵着两团又托又按，大饱艳福：

「本大爷初来乍到不识什么姑娘，嘿嘿，巧姐儿就好得很，不如今晚便劳烦巧姐

儿陪伴！」

说话间几已被引至西面空着的矮榻处。

「哎哟， 家早已老珠黄，大爷如何看得上眼？大爷莫要着急，我们家的

姑娘个个水灵出众，更是才艺兼备，保管比 家让大爷满意百倍。」巧姐儿灵动

地一扭让杨宜知想将她搂下的怀抱落了个空，咯咯咯笑道：「大爷喜欢什么模样

儿的姑娘？若信得过 家的眼光， 家这便去安排。」

一搂落空，杨宜知一掀浓眉，眯着对色眼不停打量巧姐儿的子意犹未尽道：

「啧啧，巧姐儿莫非欺生不成？不说说这里的规矩想让本大爷当冤大么？」

巧姐儿以手绢掩咯咯笑道：「大爷可折煞 家了，一看几位大爷便是巨富。

家只管安排最好的姑娘前来服侍便是了，岂敢说些唠唠叨叨的规矩，没得污了

几位大爷的耳朵。」

杨宜知冷笑一声随手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随意抽出一张递过道：「好酒好菜

好姑娘，只管来！教大爷满意了少不了你好处！」

这倒让第一回逛青楼的吴征开了眼界，两暗藏机锋简直堪比朝堂上的唇枪

舌剑，五十两银票呼啦就甩了出去，心中着实疼。也幸亏杨宜知谙此道，否

则今晚非得被当做冤大狠宰一刀不可。

巧姐儿接过银票喜上眉梢连连道谢，身子骨仿佛忽然没了半分气力般又倒

杨宜知怀里，任他保施狼之爪毫不避讳，直揉的她媚眼如丝气喘吁吁才娇喘道：

「大爷且稍待，但随 家来。咱们浣花楼还别有天！」

杨宜知目光一闪装作大喜道：「怎么唤作别有天？」

巧姐儿一指厅堂尽的五道小门道：「此地来往吵吵闹闹不符大爷的身

份，门后另有清幽小院，服侍的姑娘更是上上之选，不知大爷……」

杨宜知一把将巧姐儿抱起肩扛着腰肢，抬掌在她惊呼声中朝着脆生生

来了一记笑骂道：「有这等好去处竟然不先说，怕大爷没钱么？」借此机会向吴

征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起身便走邪道：「走一步打一记，叫你

记得教训。」

穿过小门，面前一堵厚实的墙壁引着条暗道，暗道尽的微弱烛光倒叫有

曲径通幽之感，杨宜知一路脆脆生生地打着儿转过拐角，吴征跟在身后也不由

赞一声：好地方！

与外的喧闹 不同，此地当得上一个幽字。三层的小楼呈回字形，中庭的大

院摆着假山碧树，甚至引来一条小溪穿堂而过。溪流上有一道凉亭跨两岸而建，

薄纱笼罩中看不分明，只听其间传出琴声。轻柔的流水声合着叮咚的琴音，舒缓

而欢快。

「啧啧啧，秒啊！」

听得杨宜知称赞，娇喘不已的巧姐儿告饶道：「大爷，都是 家错了。现下

可得放 家下来， 家还得唤来姑娘哩。」

「也罢！今便略施薄惩，后还敢轻慢本大爷定不轻饶。」杨宜知放下巧

姐儿，漫不经心地向吴征与瞿羽湘道：「这一趟尔等也辛苦，今晚也在这里好生

享受一番，莫要来吵本大爷！」

吴征与瞿羽湘唯唯诺诺，各自又被引空着的厢房里。吴征候不多时门外便

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进房的子颇为清秀，可无论身子骨还是容颜俱未长开，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看得吴征暗暗皱眉极为不适。他已坐拥陆菲嫣与韩归雁两大绝色，自也看不上青

楼子，心中又装着事连调笑的兴致都无，索斜倚软榻装作甚为疲累，有一

搭没一搭地与子闲聊。

风流才子们来了青楼也未必均是寻体之欢，在此吟诗作赋的也不少。子

们什么古怪的客没见过，倒是乐得清闲自在陪着笑奉迎。

看着月上中天，吴征已趴在榻上沉沉睡去，那子也是倦意袭来，强撑着昏

沉沉的脑袋挨着吴征躺下，刚着枕便睡得事不知。

迷倒了少，吴征轻轻离去。刚出房门便换了副轻松悠闲，满足后散步的模

样。回廊里瞿羽湘扮作的账房先生也正倚在栏杆上状似出神。吴征朝她挥了挥手

缓缓踱步而去。

此地隔音做得极佳，即使战况激烈的房内也仅能透出极细微的合喘息声。

吴征使开《道理诀》运足耳力一路细听，挨到瞿羽湘身边时道：「 月色正明，夏

先生可有兴趣登楼一望？」

瞿羽湘音难抑，进浣花楼后始终一言不发只点了点。两结伴登上三

层，依着吴征此前的吩咐，瞿羽湘装作对此地的装饰摆设极感兴趣，挥手招呼吴

征顺着回廊摇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