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当然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支持我，我也只听她的话！」

响亮清脆的余音里，岳寒求助的目光投过来。祁婧眼睛一眯，装作没看见，

「是啊，我也挺崇拜她的，还想跟她学骑摩托车喔！」

「我也想学，可妈说我年纪小。亲姐姐，到时候你帮我求求她，咱们一起

学好不好？」

听芳姐说过，除了跳舞，这丫对所有的事都三分钟热度，也不知骑摩托

和谈恋方面表现如何。

「那可不行」，祁婧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年龄不够是拿不到驾驶证的。不

过，你可以让男朋友驮着你嘛！」说着，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可依，转向岳寒，

「岳寒，你肯定会骑摩托车吧？」

岳寒脑门子上像长了块猪肝，没好气儿的嘟哝：「我可不会。」转脸儿一看，

可依正趴在谷丽古黎肩膀上咬耳朵，笑得神神秘秘。

谷丽古黎刚要发作的小嘴儿半张着，一下又抿了起来，眼睛渐渐从亮晶晶的

冰花化成了水汪汪的幽潭。撞上岳寒的目光，顿生涟漪，竟然躲开了。

「不会可以学啊！你看家小姑娘......」

祁婧话没说完，可依已经被谷丽古黎拉起来，跑了出去。那回眸的刹那，玲

珑剔透中，散出一丝断舍离的幽怨，传递的信息量可以装满一个硬盘。

「哼，死丫，天天说别装，最能装的就是你了。」祁婧望着秦爷消失在

门的背影默念着。

小店里的阳光似乎不像刚刚那样明媚了，不知给什么掺进了暧昧的橘色。

祁婧品着越发醇厚浓郁的咖啡，打量吧台里面的岳寒。他正用手巾把一件件

器皿擦。

在这片刻的沉默里，祁婧发觉自己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大胆，心境也仿佛有所

依凭似的，开放而坦然。

如果有第三双眼睛在一旁偷看，会发现她笑得其实很风骚。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个小魔的？」

「她呀，我妈不知道从哪儿淘来当关门弟子，春节来拜年，就......盯上我了。」

岳寒的家境，祁婧从可依那里有所了解，对这样的解释没什么疑问，只是给

那个「盯」字逗得忍俊不禁。

「看你说的，家小姑娘哪点儿不好，把你委屈的。」祁婧故意逗他。

「姐！我......」

「哼，商低......」

「这跟商没关系吧？」

「难道跟智商有关系么？」

「我......」

岳寒闭上了嘴，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跟讲理。全世界都在警告男不要跟

讲理。

「怎么，承认啦？」

「姐，救命啊~ 」岳寒双手合十，「从初一到现在，她天天来，我生意都没

法做了。」

「那就关门儿成亲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关门喝西北风啊？」

「不会的」，祁婧嘿然一笑，「姐帮你啊，这次来就是请你去『与卉』另谋

高就的。」

「姐——」岳寒哭笑不得，「您能不能帮点儿实际的，那个......她妈......」

「岳寒」，祁婧收起嬉皮笑脸，声音不大，却一下就打断了他。那目光灼灼

的脸上线条柔美，挂着一丝媚骨天成的微嗔，直接就把岳寒看硬了。

「你怕什么？」祁婧的声音又一下变得无比轻柔，「一个小姑娘就怕成这样

了，还怎么金戈铁马，大漠孤烟喔？」

其实，就连祁婧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此刻，在她心里有那么一莫名

其妙的自信。

自信，最懂得那大漠凉夜的「北歌」，自信，最欣赏那弯刀似的木簪，自信，

最配得上那一屋子的首饰，也自信，走进这家小店的那份熟悉，不是因为喜欢喝

咖啡。

环顾店里的货架，她凝视着岳寒的眼睛说：「手艺可以摆在这货架上出卖，

你的诗，你的歌，你的怀可以么？藏在这小店的吧台里，你又能躲得过谁，是

谷丽古黎，是可依，还是我？」

最后一个字出，祁婧好像烫到了舌，心微跳，却仍没羞没臊的撑持着

目光。昨夜视频里那放的场面都见过了，她觉得自己再没什么不敢亲眼目睹。

虽然这逻辑不是太说得通。

岳寒从来没听过她这么柔似水的说话，或者说，他就没怎么好好跟她说过

话。有数的几次接触，不是玩笑耍宝就是拿捏着分寸的奉承讨好。

从来都以为，自己对她的迷恋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源自原始的生物本能，总

是羞于面对。

没想到，她竟然能对自己察得如此一针见血，说出这样真意切又直接大

胆的话来。大胆到他怕再盯着那眼睛就会万劫不复，化烟化灰，慌忙避开。

是自己的心无城府，还是她的心有灵犀？

加盟「与卉」的建议，之前早就在可依的话里话外听明白了。今天听祁婧这

么一说，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躲喔？

被谷丽古黎的一条大腿困住，看似秀才遇上兵，实际上，是自己不想跟她发

生身体接触，毕竟是个小姑娘。

然而，把她推开或者抱开能怎么样喔？又不会怀孕。说到底，是为了维护那

可笑的正君子形象罢了。

同样的，在可依面前，这个正君子是一直有愧的。

不是家男朋友，却沾了家孩儿的身子，似乎就怎么也没办法堂堂正正，

坦坦了。

更何况心里还惦记着眼前这位「婧主子」。唉，自惭形秽么？道德败坏么？

罪该万死么？还是自我流放好了。

不对，是逃避。

那出门去的两个，一个未成年，一个未婚配，如果说自己逃得有点儿矫也

没什么错，可这位「主子」是货真价实的良家少啊，难道自己不该逃么？

岳寒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低着苦涩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阳光烘烤着粘稠撩的沉默。额的汗快被蒸了，才听见祁婧继

续说：「其实，孩子不像你想的那么圣洁娇贵，也不是都像你看到的那样蛮不

讲理。之常都是在来往中慢慢积攒磨合，变得厚练达的。」

岳寒默默听着，不由在「之常」四个字上打了个问号。

「接受别对你的好，有时候需要勇气，也是一种担当。关键是，要让懂

得你的好恶和底线，就得先走进群，给接近了解你的机会。」

祁婧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把岳寒脸上发着烧的窘迫倒映出来，浓睫一搧，

低啜了咖啡。

岳寒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那咖啡杯缘形状姣好的唇，胸腔里一阵悸动：

「那......们都是怎么接近了解你的？」

祁婧慢慢儿的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舔了舔嘴唇上的泡沫，笑了。

那笑虽然只是挂在唇角，却似有着倒转乾坤的魔力，仿佛妖后附体，邪魅横

生。可惜，只那么昙花一现，便消失不见。

岳寒被笑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正后悔问得唐突，只见她眼睛一抬，扫过旁边

的两杯咖啡，轻启朱唇：「你呀，还是先从这小店里逃出生天再说吧！」

话语里跳跃的调侃，让岳寒心里不由一松，出了长气。隐约间，又对祁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