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每个都衣着华丽。

许博依然晕目眩的，一张脸都看不清。

“哼！这个老鸨子，缺德还忘不了拉上你姑！”

说话的，是斜倚在贵妃软榻里的“小姜老师”。她手里依然端着半杯红酒，小几上却立着两个酒瓶，一个空了，另一个也下了大半。

听她说话的吻，就知道喝醉了，只顾着盯着屏幕骂骂咧咧，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许博重脚轻的站了起来，蹒跚几步，一坐在大床上。经过刚才的一番濒临死亡般的折腾，他的脑异常冷静。

不由分说的拉着程归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已经不再是首选方案。

一方面，程姐姐完好无损，万一硬来受到阻挠，以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恐怕连个都应付不了，救不成反成拖累。

另一方面，这些究竟有没有底线还有待观察，就算真的会撕脸，恢复体力也是目前最要紧的。

而这个程姑妈很关键。

今天郑姑父的一番话，让他对程桂琴的印象有了改观。

非圣贤，孰能无过，各有各的活法，也有各自的难处。将心比心，过去的事没什么不能放下的。以程姐姐的善良，原谅她不难。

难的是，一个一旦屈从了命运的摆布，会不会一而再的犯同样的错误。

恰好，眼前的势，正是对这份悔意的一次检验。是利益强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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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骨亲，再难选，也总是要挑一样儿的。

程姐姐的锻炼计划里就有配合呼吸调整身体机能，集中注意力的方法。这会儿正用得上。许博端坐床上，休整片刻，痛慢慢减弱，视力也恢复如常。

再加上离得近了，房间里播放的视频变得清晰起来。

那的确是某种仪式，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室内，地上铺着红毯，红毯尽还摆着一个花团锦簇的王座，画面中男男的穿着也很像出席某种典礼。

可仔细一分辨，许博就笑了。

——换汤不换药！

那些身上看似华丽的礼服，都在关键部位设计了镂空或薄纱，有的脆挖。一对对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都依稀可辨。

下半身就不用说了，裙子还好，有两位脆穿的开裆裤袜。

站在众中间，王座旁边的那位半老徐娘脖子上挂着一根长长的皮围巾，只能勉强挡住两颗。沉坠如瓜的大子有四分之三都露在外面。腰上更加夸张，只围了一圈儿白色的狐狸尾，稍一晃动就能看到乌黑的毛。

“程贵妃果然老心不老，真够时髦的。”

许博忍不住腹诽，再去看身旁的诸位男士，更加忍俊不禁，居然清一色的燕尾服。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衬衫毫不马虎。只不过，大多没穿裤子，最多只穿了条内裤。

很明显，这不过是又一场别开生面的群派对。

“老姑，你这样，老姑父他......”程归雁的声音虽小，却离摄像更近。许博却听得很清楚。

“你老姑父什么都知道，他就是摄影师。”

听见姑妈话语里几乎压不住美滋滋的得意，程归雁闭上了嘴。许博闻言心中暗笑，也更加对这位藏不露的郑姑父顶礼膜拜了。

拉着“婧主子”走出渊的过程中，他一直怀揣着一丝惶惑，不知自己是否走上了一条欲望不归路。

如今，受到郑姑父身体力行的感召，仿佛江湖夜路遇到了前辈高，给自己掌起了一盏明灯。

即使“程贵妃”身陷权力的泥沼，做着令不齿的皮条客勾当，许博依然觉得，护持在她身边的这个男，让她有希望成为一个幸运的。

这时的视频中的音乐忽然变了，一位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家伙踩着舒缓神圣的节奏来到了程桂琴身边，却差点儿没把毒发初愈的许先生笑背过气去。

——这王八蛋居然穿了条红裤衩！

跟着婚礼进行曲走进画面的，还有一对手挽手的男。虽然背对着镜，许博也能认出穿着半透明婚纱的姜露，而搀着她一步步行进的，居然是王林！

欺负这种事，果然也是学无止境。

二走到红毯尽，半透明的新娘被红裤衩新郎接了过去，搀扶着坐进了那个装饰着各色鲜花的王座。

当新娘撩起纱裙，张开大腿，露出无比娇艳的青萋萋的刹那，许博才终于明白，那TM根本不是什么王座，而是一张合欢椅！

如果不是听了二树林中的对话，许博此刻一定又多了一个顶礼膜拜的对象。给老婆选了如此奇珍异宝的大，还举办这样足以铭记一生的仪式，简直是惊才绝艳！

然而，留意到他那张强颜欢笑的苦瓜脸，连仅有的几分喜感也烟消云散了。很明显，这让老公亲眼目睹戴绿帽全过程的天才创意，只能是程贵妃的杰作。

这时，所有主角就位，热心又时髦的“程贵妃”说话了。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在这喜庆祥和的子里，我们将有幸见证赵先生和姜小姐的完美结合，这是大家一直期盼的天大喜事......”

“咯咯咯咯......”

比野猫叫春还诡异的笑声淹没了主持的讲话，一道鲜红的体无声的泼洒在大屏幕那张喜气洋洋的脸上，黏糊糊的往下流淌。

姜露晃着酒杯挣扎起身又去倒酒，嘴里齿不清的嘟哝：

“真你妈能整景，我你妈程桂琴！”

“谢谢——谢谢！”在掌声和欢呼中，程桂琴连连鞠躬，“下面，在迎来最幸福时刻之前，我要先问两位新一个问题。”

一边说话，那条鲜红的裤衩已经被她拉至腿弯，生了瘤的驴早已剑拔弩张。双手一阵动作，许博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直当话筒的居然是一管润滑油。

“从今以后，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贱富贵，你们愿意相亲相，奉献自己的一切，让对方得到最强烈最持久最美好的快乐吗？”

“我愿意！”抄起红酒瓶子的姜露对着屏幕大喊，“我他妈的最愿意了！”

“姜小姐，你愿意吗？”

“我他妈都说了我愿意，我愿意！”姜露的尖叫压住了她自己的回答。

“赵先生，您愿意吗？”程桂琴亲手把润滑涂在驴上。

“他妈的，他敢说不愿意，我螚死他——”

“好！那么现在，让我们见证最激动心的时刻！”

伴着一声痛苦的呜咽，姜露再次倒在了沙发上，举起酒瓶对嘴猛灌。

许博可以确定，那是她第一次委身那根驴。至于是不是出于自愿，她在傍晚树林里训斥自己男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不是真的上了瘾，有更鲜活的例子早已给出了证明。姓陈的那根比“赵叔叔”犹有过之。

然而，即便是一时犯糊涂，“婧主子”也是自愿被勾引上按摩床的。反观“小姜老师”的表现......

突然，音乐停了。

许博再看屏幕，程归雁起身关闭了电视，重新坐回床上。看不清她的表，也听不见她出声说话。

沉默中，画面似乎卡滞了。

过了一会儿，响起微弱的鼾声。

许博往沙发上一看，是姜露。委顿在沙发里，像个醉倒街的，不管不顾的睡了过去。酒杯倒在地上兀自摇晃着，红酒洒了一地毯。

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许博下意识的望向门，又赶紧转向屏幕。程归雁依然低看着手机，身旁的程桂琴身子略晃了一下，却没站起来。

“桂琴啊，你给孩子放那些个什么，我又没那意思。”

说着话，一个高大的身影踱了进来，手里夹着抽到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