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会,反而很相信本族的巫术等那一套,故是这类僧
就多还保持着之前在西域时,与“祆教”相同,靠“通”、“方术”以吸引信众、抬高自家声名的旧习。——西域本就以幻术出名,他们弄这些东西,却是轻车熟路。
定西国内的僧
,早年也是如此。
就曾有一位名僧,擅长修禅,而修禅与佛教内部别的学派不同,正是以能修出通而著称的,此僧便号称通百变,掌能出水,指可生香,等等,又号称座下弟子百数,优异者十二
,亦各修出了通出色,俨然模仿的乃是孔夫子门徒三千,贤者七十二
之说,又那道智,虽是个老实
,但在其学佛、传道的前期,却亦不免弄虚作假,他那“梦中授菩萨戒”,其实就是弄出来的假事,种种虚诞的作风,难以一言而尽。只不过,莘迩对此类的所谓通根本不感兴趣,特别是在设立僧司后,他更是严格约束定西的僧
,禁止国内的僧
,尤其是从西域来的那些,用装弄鬼的手段哄骗百姓,因是於今定西国中的僧
风气,却是与秦、魏、贺浑邪治内的僧
风气大有不同了,比如鸠摩罗什,乃是在西域时就闻名诸国的名僧了,今在定西,却毫无“通”外露,在莘迩的引导下,
夜埋於佛经典籍的翻译工作之中罢了。
这些,且不必多说。
世之中,百姓
命如
,纵然高官贵族,亦是朝不保夕,生命时刻面临危险,那么为得暂时的麻醉,外求於佛、道,相信来世、成仙之说,也是无足为。
故而於今,实是南北诸国
战不断,当权者以征伐杀戮为事,民间则佛、道昌盛。放於眼下,也就有了贺浑邪的野心勃勃,佛澄和的理想远大,两者却是兼行不背,形成了妙的混合。
驰往东平陵,去查探究竟有无起火,若是起火,佛澄和可是果把火灭了的使者一去一回,少说得四五天,事
的真相如何,现在虽尚不知,但佛澄和既然敢当众说出这些,贺浑邪以为,他必然是有把握的,却因此而对他已是多了几分高看。
当
阅兵罢了,晚上在帐中议论军事时,贺浑邪就特地
代贺浑豹子,把佛澄和也带了去。
军事其实没甚可议的了,战策已经定下,慕容瞻也一如贺浑邪的预料,已带兵北上而来,等他率部到了,两军鏖战,取个胜负便是,至於是胜是负,贺浑邪有充足的信心,能够凭其高力的悍勇,在野战中一战击败慕容瞻,便於简单地又重申了一下之前的临战部署以后,贺浑邪威风地坐在胡坐上,顾看陪坐於帐末的佛澄和,问出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说道:“佛师通广大,能测未来,我有一虑,欲询问佛师,佛师可知我此虑是何?”
佛澄和安然地说道:“天王之虑,当非慕容瞻,如贫道测在不错,应是在南。”
贺浑邪摸着浓须,点了点
,说道:“佛师果然通,不错,我所忧虑的,正是江左!我起兵之前,数遣使江左,望能与江左结盟,然而江左唐儿狂妄自大,却屡次把我拒绝,不肯与我为盟。今下我起兵已近两月,将与慕容瞻一战而定胜负,慕容瞻这小东西,无非凭连环马阵,
缩不与我战,乃才得守亢父,而下野战,其连环马阵的用处不大了,我定是能够打赢的,唯是江左,它会不会趁机袭我徐州?以图渔翁之利?佛师,可有教我?”
佛澄和闭目沉吟,如是游,多时,睁开了眼,说道:“贫道适才
梦……”
贺浑邪大,说道:“佛师,你刚才闭着眼不说话,是睡了一觉?”
“贫道的
梦,与寻常士民的睡觉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贫道之
梦,乃是梦见佛陀。”
贺浑邪“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问道,“那佛陀是怎么说的?可有言道江左?”
“佛陀拈花不语,唯示一画於贫道。”
“什么画?”
“画中绘一小鼋(yun),状如渡河,而未能得进;又一
鼓乐,虽渡河而终退还也。”
贺浑邪不知佛澄和此话何意,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佛陀之意,只可会。以贫道揣之,小鼋者,桓蒙是也;鼓乐之
者,殷
是也。此画之意或是桓蒙有意渡河来犯,却未得江左允许;殷
领兵渡河,犯我国界,然终败北而还。”
渡河未进、渡河退还,这两个好理解,却小鼋、鼓乐之
怎么就确定分为桓蒙、殷
?贺浑邪莫名其妙,挠
问道:“为何小鼋是桓蒙,鼓乐之
是殷
?”
“元子,此桓蒙之字也,故贫道以为小鼋指的应是桓蒙;殷者,有盛乐之意也,故贫道以为鼓乐之
应是殷
。”
做和尚和做士
、做道士,或从政、从军的
是一样的,无有大聪明、大才智,断难脱颖而出,别的不说,只那浩如云海的佛经,想把之看懂、看明白了,就非得记忆出众、才智群不可,是以大凡名僧,都是聪明绝顶之
,像鸠摩罗什,到定西才没两三年,就已把唐
的儒、道经典系统
地钻研得甚为透彻了,现在都可与
师这样的定西宿儒坐而论道了,佛澄和亦不例外,他到中原的时
虽也尚不算很长,但对南北各国的军政
物、唐
的书籍典故,却都已然是颇为熟悉,因而,桓蒙的字、“殷”的字意,他都一清二楚。
殷
,是江左新上位的一个封疆大吏,年纪比桓蒙长了几岁,年轻的时候,他们两
齐名,但互相不服气对方。桓蒙曾问过殷
,你与我比,谁更出色?殷
回答说道:我宁愿做我自己。自矜傲然之态溢於言表。不过桓蒙颇为轻视於他,曾经对
说:小时我与殷
共骑竹马,我把竹马丢掉走了,殷
却将之拣起,所以他不如我。也正是因了两
俱有盛名於江左当下,且两
的经历小有相似,都曾在二庾的府中做过属吏,学习过军事,故是桓蒙伐蜀功成以后,江左朝中的重臣们出於担心桓蒙会凭荆州的地利,行此前那些荆州刺史们所
过的威胁王都之故事的忧虑,便把殷
推了出来,於前些时,任他为了建武将军、扬州刺史,以抗衡桓蒙。
扬州在江左的东部,江左的京城建康即在此州;荆州在江左的西部。
荆、扬二州都是江左的大州,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豫州。此一豫州虽有实土,与大多数的侨州、侨郡不太类似,但治内只有三郡,面积却是不大。这也就等於是说,桓蒙、殷
两
而今隔着一片小小的豫州,分据长江的上游与下游,东西对峙。
对於江左近来的政治变局,贺浑邪亦是知道的,听了佛澄和的解释,他忖思了会儿,改与张实说道:“右侯,佛师梦中的所见,却是与右侯之前对我做的分析相同。看来,我至少暂时确是无须担忧江左犯我境内,趁我与慕容瞻激战的机会,他们从中取利了啊。”
张实瞥了佛澄和一眼,心道:“这和尚鬼鬼的,说什么梦见佛陀,实是荒诞虚妄之言,然他能看出江左不会允许桓蒙出兵袭我,为了制衡桓蒙,让殷
立下军功,却极有可能会遣殷
率兵北犯,而殷
用兵,不如桓蒙,实非我徐州大敌,因是无须对此多做担忧这一点,倒是还算有点眼光、见识。”
尽管不屑佛澄和的故作玄虚,但张实知此僧
得贺浑豹子的信
,瞧眼下的势
,似贺浑邪对他也另眼相看了,便亦不肯把心里想的说出,平白落贺浑豹子、贺浑邪的不快,就摇了摇羽扇,说道,“佛师是得道的高僧,臣闻佛师在西域时,便被西域的佛徒称是已然修得成佛,今佛师既
梦,得到了佛陀的启示,对於江左来犯之事,天王自是无须再多忧虑了。”
贺浑邪以为然,就且放下了对江左趁隙来犯的担忧,把
力重新转到了即将打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