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征西比江左阀族呢?”
江左的那些事,令狐乐略有所知,闻言默然。
左氏接着说道:“灵宝,你亲政之后,有两点切切要得重视,不可忘记稍顷!”
“阿母,哪两点?”
左氏说道:“你读的史书已经不少了,
师所领衔编撰之《通史》,你大多也都已经阅过,自古以今,王权与相权,或云之王权与重臣之权,从来都是对立和矛盾的,征西创制的此个‘三省六部制’,就当下而言之,是最有利於王权的,你亲政以后,或会有朝臣如氾丹这些家为阀族、高门者,奏请你革除此制,仍效用江左朝中之制,你到时一定不要同意,这是第一点。
“对氾丹等这些阀族、高门出身的,有实才之士,你可重用之、厚待之,但不能尽依赖於他们治国!要想分阀族、高门之权、之势,要想使我定西不退回到以前宋、氾、麴、张等家只手遮
、权势熏天,亦即阀族当权,……哪怕你的父亲,以先王之雄才大略,亦不得不为此数家所掣肘的‘臣重於君’之局面,你非得靠寒士、侨士不可!这是第二点!”
令狐乐亲信之
,如陈不才等,多为高门子弟,他对阀族、高门并无恶感,听完,没有吭声。
左氏问道:“你记住了么?”
令狐乐答道:“记住了。”
一番母子对谈,左氏的
子之
,对令狐乐的殷殷关怀,溢於言表,且不必多说。
只说这
朝会散了,令旨到中台刑部。
姬楚得旨,马上召集属吏,遵照黄荣於今
去参加朝会前给他的命令,落实执行。
刑部尚书卫泰闻讯赶来时,姬楚手底下的十余个属吏,已然都做好了出捕
的准备,个个如狼似虎一般的样子。卫泰说道:“姬君,令旨才下,我等是不是议一下,再作施行?”
姬楚昂然说道:“议一下?议什么?朝会已散,或有给祈文等贼子通风报讯者,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们捕拿到案,万一被他们逃出了谷
,去哪里找去?现在抓他们且来不及,哪还有余暇再议一下?”乜视卫泰,问道,“尚书?你说议一下,是不是想给祈文等逃跑的机会?”
卫泰讪然,说道:“我岂会有此意?”拖延一下姬楚拿
的时间,这是麴爽给他的
代,被姬楚拒绝了“议一下”,卫泰正着急,落目到院中的那十余个吏员身上,又得一计,说道,“依按令旨,要拿的
不少,且被拿之
,不乏家为豪族者,门客、徒附众多,许会有胆敢顽抗的,姬君,只此十余吏怕不够吧?要不要你稍等一下,我再给你调些吏卒过来?”
姬楚说道:“不劳尚书调吏卒相助了。”
“可是……”
“我已请得大羊公遣吏卒相助!乞校事带了吏卒百
,就正在中台外
等待。”
“大羊公”,即是羊馥,羊馥管着谷
城的治安等务。“乞校事”者,乞大力是也,乞大力现下的主职是在莘公府当差,可他同时,也兼着羊馥手下负责城中侦缉工作的“校事”之职。
卫泰无有借
再作拖延,只好看着姬楚带着那十余吏员出刑部而去。
原地站了会儿,卫泰小跑着去寻麴爽复命了。
姬楚等出到中台外,迎面看到百卒,列着整齐的队伍,彼等虽穿褶袴,未有披甲,然兵械齐全,却是各执步槊,腰佩环刀,另有携弓矢的,隐约杀气,从其队中透出。队列最前,是一个髡
小辫的肥胖胡
,穿着校事的白色官衣,挺胸凸肚,气活现,可不就是乞大力。
“令旨到了,乞君,咱们这就动手吧?”
“黄侍中对你说了么?祈文诸贼,一概由你捕拿,宋鉴小贼,我亲自去拿!”
“黄公已有
代。”
却是说了,朝会上黄荣不是只说了祈文等士私通氐秦,而没有说宋鉴,亦即是说,根本就没有宋鉴的事儿么?怎么乞大力要去捕宋鉴?捕宋鉴是莘迩的命令。当然,只有命令不行,至少还得有刑部的批捕文书,这文书自是好弄,姬楚早得吩咐,已然备下。
乞大力点了点
,接过批捕文书,把那百卒分出泰半,由姬楚自己分配给他手下的诸吏,也不等姬楚分配完毕,便带着余下的三二十卒,径离中台外
,捕宋鉴去了。
宋鉴家在老城,因而乞大力去捕宋鉴,需要先出中台等所在之南城,路程稍远,而祈文等士,则半数多住在中台所在之南城,路程较劲,故此,乞大力虽是先行,倒是捕祈文的
先到了祈家。祈文是此案的主犯,负责捕他之
自是姬楚。
姬楚亲自带队,
“里”中,到的祈家,
门而
。
却见祈文坐在堂中,正不紧不慢地在抠虱子。
姬楚大步进堂,说道:“我刑部吏姬楚也,遵令旨,擒你下狱!”
祈文轻蔑一笑,说道:“我已知矣!”
姬楚问道:“我
才到,你是怎么已知的?”
祈文没有回答他,安坐不动。
四五个吏卒上前,就要把他抓下。
祈文说道:“且慢!”
姬楚说道:“怎么?害怕了么?既知今
,你又何必当初!”
祈文再次轻蔑一笑,说道:“我怕什么?说我私通氐秦?全然诬陷之言!就是被你捕
狱中,谷
诸士,亦俱知我之怨也!清名既不会受污,我就没什么怕的!”
“那你是?”
“容我抠了这几只虱子再说。”说着,祈文当着姬楚和那些吏卒的面,徐徐脱下衫子,改跪坐为箕踞,分开两腿,如似簸箕,勾下
,便探手
袴的开裆内,掏抠起来。
那几个吏卒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都是想道:“便我等小民,此等污举也不会为,这个祈文,听说还是我谷
名士,举止却怎么这般下流?”
就有那多嘴的吏卒,后来不免把眼见的祈文此举当个笑话传出,而为谷
的清流士们闻知后,那些名士们却无不喟叹,俱对祈文赞不绝
,皆道:“祈生抠虱,可谓轻生死而尚自然矣!”
姬楚知这些名士们的脾
,倒有耐
,等祈文抠够了瘾,一声令下,吏卒涌上,把祈文捕拿。有那好洁净的吏卒,避避让让,不肯去碰祈文的手,此亦不需多言。
祈文顺利拿下,乞大力这时刚到老城宋鉴所住的“里”中。
祈文有
给他报讯,虽然暂时还不知到底是何
给他报的讯,但给他的报讯的原因很明显,是因为令旨中有明确提及,他是此案的犯,至於宋鉴,尽管他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令旨上和朝会中,然因祈文与他
好,换言之,实为其门下走狗之故,却也有
已给他报过讯。
惊闻朝中下旨,以通敌之罪,捕拿祈文,宋鉴骇然,然接到此讯之时,堂中颇有伺候他的
婢在,他便尽力掩住惊骇,拿出从容的模样,喟然叹道:“武夫擅权,衣冠委地!”
八字说出,顾不上祈文的下场会是如何,他立即命令
婢们,“收拾行装,今
还乡!”心中遗憾想道,“万没想道阿瓜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悔未能早行吾行刺之计!”实际隐约也知,行刺只怕不但很难,而且如果失败,其从兄宋方的结局,就必然是他的前辙。
一
从外仓皇奔
,叫道:“大家,不好了!”
“何事惊慌?”
“里中来了一队兵,已到宅门外了!”
“来了一队兵?”
“说是来、来、……来捕大家的!”
宋鉴几疑听错,说道:“来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