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当然，有时候也提供上门服务。

眼下，十余子在馆舍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都挺着胸抬着，等待面前年轻汉使挑选。

和舍不得花钱的粟特商不同，在胡眼里，来自大汉的使团吏士都出手阔绰，毕竟是盛产丝绸的国度，而丝绸，便是兹的货币。

更别说，若是能被尊贵的汉使看中，伺候他舒服了，定能得到更多丝帛作为报酬。

所以每个胡都在尽力展现自己，突出自己的优点，或丰腴的部分，或纤细的腰肢，或抚摸着修长的脖颈，对汉使含笑引诱。甚至有当场提跳起了胡旋舞，一时间，百花竞放，争奇斗妍。

而几个兹侍者，则在低声打赌，猜汉使会挑哪个。

“我猜他会选那车师，我试过，她真不错。”

“我猜是要那个月氏，要价最高，没几付得起。”

任弘的目光，在众中移动，她们年龄从十三四到三四十，瞳色从黑色褐色到绿青蓝，高矮胖瘦皆不同，整体质量还不错，真是很难挑啊。

幸好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谁了。

任弘的眼睛，最终定格在一个胖胖的胡身上，是这个没错吧？

却见这胡，穿的倒是不错，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都是质地不错的布料。

但身材却早就走了形，哪怕她尽力吸着，饱满的肚子依然凸了出来。脸上更敷了厚厚的胡和胭脂，似是想用来掩盖自己衰老的容颜，但如此一来，本就丑陋五官更加可怖，发色也怪怪的，应是假发。

长成这样还出来做？年轻貌美的胡姬们都十分鄙夷。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一般看来，这白给都不要的丑胖胡，却偏偏被汉使挑中了！

“就你了！”

汉使似是喝醉了，踉踉跄跄地上前，将那胡拽了出来，揽着她的粗腰，哈哈大笑着拉进屋子里，然后一脚踢上了门！

看热闹的兹侍者目瞪呆，院子里的胡也面面相觑，这汉使，莫非是有不同一般的好？

本以为，还可以招待剩下的吏士，却没想到，将她们找来的卢九舌，却拍拍手，只提了一个要求。

“别愣着，都跳起来！在院中且歌且舞！”

众不愿地跳起杂的舞，用不同语言唱起断断续续的歌，这些歌舞声，掩盖了汉使吏士在各自屋中的披甲之音。

而那间紧闭的房门内，任弘也在目光炯炯地看着被拽进来的胖胡。

当她取下假发，抹去脸上厚厚的胡后，你就会发现。

这不是一普通的坦克，而是辆粟特坦克！

一个匆匆刮去胡须，化妆成胡的粟特男朝任弘下拜作揖。

“拜见任君！”

任弘却没答应，摸着背后的匕首，靠近后仔细看了看。乖乖，他发现，不同种族的看对方，真的有脸盲症，这刮了浓须后，真就认不出来了！

没法子了，只有一件事能证明他的身份。

“暗语。”任弘低声道。

“芝麻开门！”

粟特立刻应答。

“史萨宝！”

“任君！”

暗号对上了，两都十分激动，如同接的地下党，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史萨宝！果真是你。”

任弘在前来兹等待乌孙使团前，因为心中不安，便让路过台的粟特替自己给在延城的史伯刀带去问候。这只是一子闲棋，不想今便用上了。

兹城中是否有鬼，已经投靠大汉的粟特商贾，应该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看着史伯刀光秃秃的下：“你的胡须……”

史伯刀哈哈笑道：“无妨，都献祭给烈火了。”

话虽如此，但任弘知道，粟特对胡须十分看重，史伯刀这样做，真是下了血本啊。

史伯刀也是太过急，这才亲自出马，他顾不得细说，急促地对任弘道：

“接到任君传讯后，我便注意到了，兹城中有鬼！”

“近来，第二重城不再容许出，据我贿赂守卫得知，里面尽是兵卒，就等汉使到来。我的商队中，昨还有看到有匈使者从北城门出。”

“大祸将至，任君，今夜万万不可宫赴宴，否则一中城，必为兹所害。现在带着吏士们冲出兹城，还来得及！”

“不，恐怕来不及了。”

任弘摸向腰间的刀，因为他听到，外众胡的歌舞声。

忽然停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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