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置上听顾朝说了好一会儿话，就是不见顾朝起身帮忙。

顾阿婆忍不住拍拍桌子，顾朝转过来，便瞧见顾阿婆唬着一张脸。

顾朝顿住，“怎么了阿婆？”

“我没怎么。”顾阿婆指了指魏岚，浑浊老眼眯成一条缝，不悦的望着顾朝，“你眼瘸了？不晓得帮帮忙？”

顾朝一真无言，二话不说赶紧接替了魏岚的位置。

他刚才在做分工打算，一时疏忽。

魏岚有一瞬间愣神，反应过来后，两步走到顾阿婆跟前蹲下，“我就知道，阿婆最疼我！”

魏岚挨着顾阿婆撒娇，顾阿婆绷着脸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没有推开她，“老婆子是怕你碗洗不净，回吃饭见着脏东西，只担心吃不下去饭。”

“我不管，阿婆就是疼我！”魏岚不依，跟只小狗一样，毛绒绒的脑袋扎进顾阿婆怀里，双手虚抱顾阿婆撒欢个不停。

顾阿婆忍了忍，最终招架不住被魏岚逗乐。

她拍着魏岚后背笑骂：“没分寸的皮丫，快走开，一会儿把我蹭倒了，老婆子后半辈子可就赖上你了。”

“那正好，我给阿婆养老！”魏岚想也没想直接道。

顾阿婆微怔了一瞬，片刻后，脸上皱纹愈发邃，笑容更盛。

右兰不甘示弱，生怕顾阿婆忽略自己，赶忙跑过去抱着顾阿婆的一条胳膊，跟魏岚争宠似的：“阿婆，还有我！”

要说右兰把魏岚做饭的功夫只学了个皮毛，那撒娇的功夫简直就是学了个十乘十。

两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顾阿婆哄得满脸褶皱，笑容从开始就没停过。

家道中落，儿子、儿媳早早就去了，顾阿婆心中遗憾万千，如今孙子辈环绕膝前，一个赛一个的优秀孝顺，顾阿婆心里熨帖极了，又恢复先前慈眉善目的模样。

顾阿婆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还有你一个！”

顾朝站在灶台前忙活，听着身后其乐融融的声音，没有转身加其中，只是轻薄凌唇唇角高高扬起，总也掩饰好心。

真好啊……

翌清晨乌云散去，东边一抹朝霞浮现，等到晌午十分，浅浅明透过云层，露出半张脸来。

顾朝刚从别山回来，带回一整块板油，估摸得有四五斤重。

正和魏岚商量怎么划分，门那边，范骓跟顾阿婆打了声招呼朝他们走来，“忙着的吗？”

顾朝冲范骓点点没有接话，魏岚把板油放进洗菜的木盆里，笑道：“不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下地劳作大半年，即使冬天捂了一阵子，范骓肤色仍然黑了不少，相对原来的儒雅气质，整个显得健壮结实不少。

“没旁的事，就是跟你来借的。”面对魏岚的打趣，范骓失笑摇，转脸征求的看向顾朝，“下星期要下地，我想赶在之前把坯子甩出来，你有没有时间？好酒好菜招待。”

顾朝“哼”的一声闷笑，挽了半只袖子，难得玩笑，“就冲你们家好酒好菜，没时间也得腾出时间。”

三一阵哄笑，跟顾朝说好后，范骓打算再去大队喊几个相熟的小伙子，时间紧迫，多好办事。

只是临出门时，范骓往木盆方向努了努嘴，“这么多板油，你们吃得下吗？分我点儿？”

范骓说话十分坦然直接。

在场几个都不是刻板的，相熟起来，也不讲究那些虚脑的东西。

盆里的板油估摸有四斤，给大食堂一斤，还剩三斤，魏岚做菜舍得放油，加上家里还剩一些现成的猪油和食用油，再留两斤也够吃一阵子的了。

“分你一斤。”顾朝点点，“我给你装好，一会儿你回来路过这，再拿。”

食用油每个月按每只有二两的份例，吃完了就没得吃，在想吃油就只有猪油这些。

猪油炒饭、煮面都带骨汤的鲜味儿，可是抢手货，一般去猪摊蹲半个月都未必能买到一斤。

顾朝肯让出一斤，范骓只有感激、偷着乐的份儿。

说好时间今天就开工，范骓又再三道谢后，挥手去了大队。

顾朝拿刀又拿称，把板油一分三份，用称称过，其中两小份各自重量一斤二两。

这么准，是刻意的呢。

魏岚歪着脑袋，多看了顾朝两眼。

即使遭受了那么多的打压，心里仍然存着一份善意的心，对周边友善，不在意那些寸丁点的东西。

顾朝利落把板油装竹篮里，抬眼睨向魏岚，“怎么了？”

心中感慨万千，魏岚俏芙蓉面笑容灿然明媚，“没什么，就是觉得，朝哥很好。”

“是很好。”顾朝唇角高高勾起，占满油脂的手在魏岚娇脸颊捏了一把，留下一个油印子，“就对你坏。”

魏岚脸上笑容倏地收敛，嘴不耐烦嘟起，唇角下耷，小模样瞅着就是马上要发飙的架势。

顾朝却不给她机会，哑然笑了笑，装猪油的小盆往她跟前一推，道：“快拿去给桑枣儿吧，一会儿太阳大，该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