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能伤他,这小哥哥是我爹爹的曲友,你若是杀了他,我爹找谁去说曲子。
我爹爹平时可没这么上进,他好不容易这么专心谈一次曲乐,我可不能看着你毁了他爹爹的上进心。”
小姑娘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让钟鸣笑得更甚。
黑衣
子气得手发抖,万般无奈,收剑回鞘。
冯沐霏拉起黑衣
子的衣袖,又开始嘟囔道:“白姐姐,你跟这小哥哥见过礼,我就当你们和解了,不要拿剑砍杀……”
小姑娘又踮着脚低声道:“老是拿剑指
,这世间凡
会说我们仙家霸道的。”
似是抵不过冯沐霏的好意,黑衣
子抬手见礼:“俞白,今
有霏霏替你说话,我就不计前嫌。”
“俞,允许之意,白,黑白分明,俞白姑娘真是好名字,有分辩是非黑白之意,想必俞白姑娘也是这样的
,小生谢过俞白姑娘谅解。”
开
就给俞白扣了个大帽子,俞白虽然脸色不好看,心中却是受用,也不再发火,只是嘴硬的哼了声。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钟鸣也不想跟个小姑娘过不去。
更何况这位俞白姑娘是跟随冯寕一同道来,字里话间都是仙家之
,跟这样的
结缘显然是不明智。
反正也没什么大仇,既然俞白原谅他,钟鸣也就顺坡下驴,顺带着也想送俞白个顺水
,把这一篇误会彻底揭过。
钟鸣笑吟吟问道:“俞白姑娘院中喝茶一叙?”
拉了下斗笠,俞白冷声道:“不用。”
这姑娘还真是个好面子的,才几句话,钟鸣便知道,这肯定是个娇生惯养的贵胄之后,不但涉世未
,还有几分小姐脾气。
也不管她到底是什么
,钟鸣只想赶紧送走这三
。
无论是冯寕还是俞白,对于淤泥村与钟鸣来说,都不算是好事,即使冯寕有意跟钟鸣
好,也只不过因为那首曲子。
谈曲时,冯寕是不错,可放下曲子不提,谁知道冯寕心里是什么打算。
仙家
手段通天,同样也是喜怒无常……不应说是喜怒无常,而是他们视天下苍生如刍狗的思想与钟鸣这等凡
差了太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与冯寕这等仙
友,就如同与虎谋皮,其个中凶险不言而喻。
于是钟鸣拱手问道:“今
上午听闻俞白姑娘要寻淤泥村,不妨告诉姑娘,你脚下所站之处,正是淤泥村,而我也是这淤泥村的村记官。
姑娘不知,今
来,我们边陲大为变动,我们这小村子也
受其害,所以不得不谨慎几分。
今
姑娘问我淤泥村何在,恰逢我有要事无法脱身,而村中
又多是乡野莽夫,对外来
有戒心,怕无知村民伤了姑娘,这才有那番说辞。”
话里真真假假,钟鸣把自己说得有几分可怜,俞白也为之动容。
终究是涉世不
的小姑娘,俞白犹豫片刻,语气好了许多:“原来如此,看来传言不虚,都说边陲有大变动,近
分割边陲界限,更是惹得许些先前新唐的难民居无定所,被流放在隋云山脉附近。”
“正是,边陲地处两国国界,凶险异常,还望姑娘量涵。”
这一手可怜卖的好,俞白也不似刚才那般对待钟鸣,她立即摆手道:“小村官你别怕,我这次前来边陲,正是为了惩
除恶而来,待我除了恶
,你们的
子便会好过很多!”
惩
除恶而来?
钟鸣内心嗤笑,原来还是个心中有
侠梦的大小姐。
想起前世多见的桥段,钟鸣顺
问道:“俞白小姐不会是背着家
,偷偷跑到这边陲来行侠仗义的?”
俞白一时语塞,咳嗽了两声。
那就没跑了,就说这白的跟张宣纸般的大小姐是如何一
一马跑到边陲,还大言不惭要惩恶扬善,果然是偷偷跑出来的笼中金丝雀。
连冯沐霏都看出异常,她惊呼道:“白姐姐,你是背着家里跑出来的,怪不得没带剑侍。”
俞白更是无话可说,连连咳嗽掩饰尴尬。
不管她是哪家的小姐,那座仙府的后
,钟鸣只想送走她。
送客自然要圆她的愿望,钟鸣假装没听出来,追问道:“还问俞白姑娘此来淤泥村何意,小生作为淤泥村的村记官,定然鼎力相助。”
此时的俞白看钟鸣越来越顺眼,这个白面书生很会看事。
俞白立即豪
万丈地说道:“此来边陲,我在望仙城中打听到,淤泥村有一恶霸名为梁余,平时鱼
乡里,是隋云山境内最毒恶之
,我正是来寻恶霸梁余!”
话到最后,俞白的音调高了几分。
正在院中逗弄大公
的梁余掏掏耳朵,疑惑地站起来,问道:“那小娘皮,叫我
嘛!”
钟鸣猛然拍额
,梁余一脸茫然,俞白愣在当场。
冯沐霏仰着小脸看看三
,指着钟鸣说道:“小哥哥,你跟恶霸厮混,也不是好
啊!”
一时间场面无比混
。
铮的一声,俞白的剑又拔了出来,这次可没
再帮钟鸣挡剑了。
心中大骂梁黑子坏事,这小姑娘明显是被城里
忽悠了,此来淤泥村找茬。
方才梁余大声应下他是“恶霸梁余”,都怪平时里梁余养成了恶习,就喜欢别
叫他的恶名,以彰显淤泥村梁黑哥的实力,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
。
“你这个
面兽心的家伙,没想到你是跟恶霸梁余一起的,那你也是个黑心村官!”
剑尖已经指到钟鸣的喉咙上,钟鸣单手挡在剑刃一侧,讪笑道:“俞白姑娘且慢,其中有误会!”
冯沐霏摊摊手,意思是我帮不了你。
梁余顺手提了钟鸣的绝响刀,怒道:“你这小娘皮,怎么又拿剑指我鸣哥!”
如此一来,俞白的误会更
,她冷笑道:“恶霸与村官兄弟相称,看来你们的感
还是真的好,官匪勾结,怕是残害了不知多少良家。”
言毕,俞白的剑往前一递,剑尖已经贴到钟鸣的喉咙上,他稍稍一动,便会被利刃划
喉咙。
这才是真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
城中,白玉京府邸。
这是座八进出的大院,整座边陲,除去起先县衙未改建时的城主府,就是这座院子最为气派。
中间有偏门直通后花园的院子,便是於菟住的地方。
天色已暗,
落西山,残月初升。
於菟的房间中很简练,只有一桌一椅一床,椅子空着,桌上点了熏香,香烟缭绕,床上的於菟闭目盘膝而坐。
床下有张蒲团,斐大成正坐在蒲团上,满脸汗珠地打坐。
今
斐大成是初学打坐,肥胖的身躯扭扭歪歪,好几次差点歪倒,每逢要倒之际,於菟就会抖动手指,斐大成的身侧便会出现冰霜尖刺,若是偏倒碰上,冰霜顺势刺
他的皮肤,将皮
刺得鲜血直流不说,还会冻伤。
斐大成有些后悔了,这哪是修仙求道,简直是玩命。
那足有手臂长的冰霜尖刺,他若是撑不住倒下去,只怕要把他刺个透心凉。
好几次斐大成都要摔耙子不
了,卷了包袱回淤泥村,但一想到钟鸣叮嘱他的话,想到鸣哥的丹田之疾,斐大成又咬牙坚持下去。
身上已经被刺冻
了许些地方,斐大成疼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