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大，自己的胳膊被他抓住就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我问他答，他没做错什么，没必要体罚。”说完，温特斯松开了手，泰勒的右臂这才重新恢复自由。

“他这不是‘言辞不敬’吗？按军规得结结实实吃三鞭子。”泰勒瞪了布一眼，低和蒙塔涅准尉说：“但您不计较就好。”

“他也没说错呀，我现在的确是‘二十夫长’。”温特斯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呃……不能这么说……”泰勒军士一时语塞。

温特斯拍了拍泰勒的胳膊，笑了一下：“蒙塔涅、准尉、长官[sir]，你们觉得怎样方便就怎样叫，我都无所谓的。”

“我都被弄糊涂了……我还是叫您长官吧？”弄出这场小风波的布没有丝毫自觉，摸着后脑勺傻笑着说。

十夫长泰勒气得狠狠瞪了布一眼，布看到泰勒的眼神又低下了。

“吃的来了！吃的来了！”兴奋的喊声从远处靠近，甬道里传出了噼啪的脚步声。

列兵丹双手抬着一个小铁锅，脖子上挂着三个布袋子，从甬道里跑了出来。

守卫大炮的夜岗员要从天刚黑一直守到天大亮，时间跨度接近十二个小时。白天又要休息吃不到午饭，所以会在夜里额外吃一餐。

十队里饥肠辘辘的七名士兵赶紧从丹手里把铁锅接过去。

掀开锅盖，里面是热腾腾的汤。

肚子咕咕叫的布都不等丹把布袋从脖子上取下来，就急不可耐地往袋子里伸手。

“等等！别摸！别拿错了！”丹却紧紧护住布袋，把布推开。他打开布袋仔细辨认了一会后，把其中两个布袋给了布：“这些是咱们的面包。”

布抢过布袋，拽出一个脸盘大的褐色面包，赶忙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这种重量差不多有一斤的“饼状”面包是维内塔士兵的主食。不同于由士兵自己制作的菜和汤，面包由军团后勤处的面包师统一烤制，按发放。

军粮面包的主材料是等比例的小麦、大麦和黑麦，辅料是盐和水。

温特斯尝过军粮面包，吃起来有些发酸。但实际上因为小麦占三分之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伙食，只有自耕农及以上阶级才负担得起。

许多贫苦家的男孩们当了兵才第一次尝到这种面包[maslin]。

其他士兵也一分了一个面包，舀了些汤到自己的杯子里，一汤一面包地吃了起来。

丹把最后一个布袋给了温特斯：“长官，这是您的。”

“哦，谢谢。”温特斯接过袋子，和身边的士兵一样随便找了块石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泰勒十队的士兵们都不动嘴了。

维内塔军队里的军官阶级不仅吃的和士兵不一样，实际上军官们根本就不会和士兵一起吃饭。这里可没有什么官兵一体，只有官兵有别。

所以看到蒙塔涅准尉坐到旁边，泰勒十队的士兵全都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吃呀？怎么不吃呀？”温特斯看到大家都不动了，觉得非常奇怪。

士兵们都看向了十夫长泰勒，老泰勒尴尬地对温特斯说：“呃，您……您不是应该去军官会所用餐吗？”

“军官会所？”温特斯哭笑不得地说：“边上就是大炮，前面就是城墙，这哪来的军官会所呀？”

“那您也不该和士兵坐在一起用餐。”泰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这样……这样不好。”

“哪不好？”

“反正……反正就是不好。”

无意义的回答让温特斯疼，他直截了当地问：“得了，你就告诉我，之前负责夜岗的军官在哪用餐？”

“查尔斯百夫长都是回到营地里用餐。”泰勒军士老老实实地回答。

“什么？回军营？这一来一回差不多有两公里……”温特斯皱着眉问：“值星官回去用餐，这里怎么办？”

“反正查尔斯中尉是回大营用餐。”泰勒理所当然地答道：“这里给我们就行。”

温特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腹诽了几句。查尔斯也许敢擅离职守，但温特斯不打算有学有样。

他伸手取出自己的食物，语气轻松地说：“查尔斯中尉勤快，我懒。回去一趟太远了，我懒得回去，就在这里吃了。你们正常吃喝，如果觉得不自在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既然值星官都这样说了，泰勒军士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敬了个礼，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把硬邦邦的面包掰碎往嘴里送。

其他士兵看到十夫长开动，也继续大嚼起来，他们早就饿得不像话了。

温特斯的袋子里装着两个纸包。他解开纸包，一个里面包着牛——搬大炮的时候“累”死了不少牛。

如果不是将来还需要牲把大炮再搬走，一众军官能以每天两的速度把剩下的牛也全都“累”死。

另一个纸包里面则装着面包，不是士兵们吃的粗面包，而是白面包。

把小麦外面的麸皮去除，再经过一次磨和三次以上过筛，才能得到白面。

小麦本身就是最好、最贵的谷物，制过程又会损失许多质量，所以白面包不仅感更好，它本身就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象征意味。

原本正在狼吞虎咽的布手上和嘴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紧紧盯着蒙塔涅准尉手里的牛和白面包，喉结上下翻动，使劲咽了一大水。

其他士兵也看到了蒙塔涅准尉手里的牛和白面包。他们只是地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默默低更用力地咀嚼自己嘴里的粗面包。

“看什么！吃你们自己的！”十夫长泰勒沉着脸呵斥了一声。

布闻言赶紧垂下脑袋，又咽了一次水，在手上的大饼面包上掰了一大块下来塞进了嘴里。

见到眼前的一幕，温特斯有了一点点理解为什么查尔斯中尉要回大营吃饭。

三十一年前诸省联军攻杀“屠夫”阿尔良伯爵，诸省变成了诸共和国。

二十六年前诸共和国联军击退“疯子”理查，塞纳斯联盟成立。

先贤们骄傲地宣称“我们不得不独立是因为这样一条不言而喻的真理：对于作为‘’的权利，不应当有一部分凌驾于另一部之上。如果有认为自己比一部分尊贵，那他就等于同意自己比另一部分低贱。”

至少温特斯在历史课上学到的是这样，温特斯也愿意相信先烈们是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结束了皇帝的统治。

可是刚才还在傻笑的布，现在把地埋进了肩膀里。原本愉快的吃饭时间，也变得沉默拘束。

看着这一切，温特斯突然觉得手里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

布一边吃，一边偷偷抬看蒙塔涅准尉手里的面包和。看一眼面包，吃一粗面包，仿佛正在把手里的粗面包当成面包吃下去。

温特斯直接伸手把布的粗面包拿了过来，布被吓了一跳，僵在原地。

“有这么好吃吗？看你吃的这么香，弄得我也想尝尝了。”温特斯把布的粗面包掰了一半下来，把自己的面包掰下来大半一同还给了布：“别说是我抢你的面包啊！我是跟你换，不是抢。”

直到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