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那么好，便渐渐放宽了心，如今来到海边，他自然想要跟着渔民出海去捕一次鱼。

只是这开心的劲还没持续多久，才跟着自家娘亲说了一句，就被直接回绝，那一脸严肃，对着自己这个独子说了好些话，反正就是不愿意他出海，依着她来看，这海上太过危险，或许这一出海，自己这个儿子就没命回来了。

那到时候让她自己一个，怎么活？

周州不是不懂事的，当即就跪下了，说着不出海了，正好碰到去海边捡了一箩筐海螺的顾泯回来，他先是在门站着看了一会儿，等到那说完之后，这才走了进来，把箩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说着出海捕鱼，他也想去，能不能让周州一起，不管能不能捕到鱼，都一定把这小家伙带回来。

没有看到顾泯曾经一斩杀百的场景，但前几，他们在来海边之前，曾经碰到过一伙儿山贼，要劫财。

当时是顾泯，就遥遥对着路旁青石一指，一块大青石就碎开了，这让她联想到之前在院子里顾泯那柄剑钉在那脑袋上的场景。

然后就真是认定顾泯就是那些说书先生嘴里，飞天遁地的神仙了。

现在有顾泯开，她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最后只能点。

顾泯从箩筐里捡起一个海螺，然后带着周州走出屋子，两个朝着一条渔船走去，两个都没说话。

沿着海滩前行，踩出一串脚印的两个，就这样来到那条渔船前，说明来意之后，顾泯递出一锭银子，小声在那个渔民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后者点点，说是让他们等一会儿，这会儿是要出海，但要在出海前好好检查渔船。

于是顾泯走回来，一坐在沙滩上。

周州坐在他身边，看样子有些惆怅。

顾泯看也不看他，只是看着海面，自顾自说道：“是有些生气了，跟自己娘亲？”

小孩子生自己爹娘的气，也很常见。

周州看着眼前的沙粒说道：“没有生娘亲的气，只是有些郁闷。”

顾泯一针见血的说道：“是想着自己也不是不懂事的，自己已经做了好些事，为什么自己要做的事，娘亲却不允许，也不替你考虑？”

周州瞪大眼睛，对于这么清楚自己想法的顾泯，生出了好多问号，他甚至想着这个神仙哥哥是不是真有读所思所想的本领，能什么都知道。

顾泯仿佛是什么都知道，只是摇道：“读心术有啊，不过不是我们练剑的这堆会的，而且要是两方境界差得不远，读心术就作用了。”

周州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

但他对读心术这个东西，好像是有了些兴趣，他好奇问道：“神仙哥哥，你不会？”

顾泯摇摇。

顾泯说道：“我只知道练剑，别的术法，你上山之后可以问问我师姐，要是有机会，就去问问我师父，他要是愿意教你，就最好了。”

周州点，很快又把话题扯回来，“我有时候不太明白我娘亲的想法。”

顾泯说道：“其实不是源，源在于身份。”

“身份？”

顾泯笑着点，“每个都有身份，而且有好多个，比如说你，你是你娘亲的儿子，以后取了媳儿，就是你妻子的丈夫，有了孩子，就是你孩子的爹爹，再说你在山上练剑，你会是你师父的徒弟，是你徒弟的师父……”

“身份越多，身上的担子越重，要承担的事就越多，就越没那么容易由着自己子来，以前我见过一个前辈，身上的担子很重，但他还是想要追求自在，然后，他就死了。”

周州啊了一声，满脸惊讶。

顾泯说道：“不是说不能追求自在，但我觉得，还是得好好想想要付出的是什么，有些事自己做不到，就先等等，比如出海捕鱼这事儿，没我的时候，你最好还是等着，毕竟小命就只有一条，要是丢了的话，你娘亲难道不伤心？”

周州嘟囔道：“我要是死了，我不伤心。”

顾泯正色道：“你娘亲会很伤心。”

周州不说话，他沉默的看着顾泯，眼里依稀能够看到几分倔强。

顾泯拍了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做要惜命，要想着，‘我怕关心我的怕我死了’这就行了。”

“现在是这样，以后上山当了修行者也是这样，记住一点，命要先保住，才能有后面的事，没了小命，一切都不用说了。”

周州点点，他是真明白了。

顾泯很欣慰。

于是顾泯就不说话了。

他看着那些渔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州忽然问道：“顾哥哥，我能跟你学剑吗？”

顾泯转看向他，直白道：“山上有好些弟子，剑都是我教的，不过我还真是没有徒弟。”

周州疑惑道：“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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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因为我整天都不在山上，所以你要拜师，不妨拜我的两位师姐，不管哪一个都好，反正比拜我为师有用多了。”

周州笑嘻嘻问道：“所以成了她们徒弟，是不是还是你教我练剑？”

顾泯点点，这是事实，他不会说。

周州张了张，还要说些什么，那边渔船就已经在喊他们了，顾泯站起身，顺手拉起周州，朝着渔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在山上，做谁徒弟都不重要，好好练剑比什么都重要。”

两个登上渔船，皮肤黝黑的渔民们，看见他们两个，也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周州在这渔村里住了有段子，因为平里活泼开朗的格，其实也很让他们这些渔民喜欢，尤其是一个叫葛有鱼的少年，和他关系很不错。

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今年有十五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和自己爹爹一起出海打渔，虽说年纪不大，但真是个不错的渔民，别说海里的鱼，七七八八都能认识，捕鱼的技巧也不差。

看到周州上船，少年显得很热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来拉周州，一脸兴奋的给他讲着这出海要注意的事，反倒是把顾泯晾在了一边。

周州耐着子听了很久，才问道：“那咱们今天出海有说过想打什么鱼吗？”

少年摇摇，看了一眼甲板上的鱼叉，“能打上什么鱼，全看天意，嘿嘿，求不来的。”

周州哦了一声，他看着海面，问道：“要是起了风怎么办？我听说，海要是大些，活下来机会很渺茫的。”

少年拍拍胸脯说道：“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起风？”

周州嗯了一声，认认真真的点。

顾泯站在甲板上，看着渔船缓缓出海，听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有搭话，他只是想着，这一辈子，真还是没必要，做些什么了不起的事，就这样普普通通当个渔民，也好像没什么差的。

捕捕鱼，等到年纪大了，就取个媳儿，生个儿子，也挺好。

想到这里，顾泯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有些好看。

等到顾泯的心思收回来的时候，这条渔船已经离开沙滩很远了，渔民们已经开始撒网，这天时还不错，用不着去海捕鱼，所以渔船也没想着要出去多远，此刻撒网，也算是正正好好。

顾泯看向海面，葛有鱼却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