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

顾泯抬看了看白粥，沉默片刻，倒是没有拒绝，很快便站起身，走出客栈，走进大雪中。

郢都城这几的大雪越来越大，好像有这百年难遇的景象。

走了小半个时辰，在大雪里穿过，最后两来到一座木楼前，发现和在咸商城看到的那座崇文楼，一模一样。

顾泯依稀记着这个地方曾经应当是座酒楼，只是这些年生意冷清，早就没了盼，因此在顾泯上次来郢都城的时候，这里便闲置下来了。

“崔先生买下这个地方，花了几个月，重新建造的这座楼。”

白粥在楼前停下，伸了伸手。

她不进去了。

顾泯沉默了一会儿，踏其中。

楼内光景和之前所见一样，只是现在要冷清不少，尤其是在一楼，并未见到什么读书，只有个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坐在小火炉前打盹。

炉子没有什么暖意，感觉冷冰冰的。

当年的大祁王朝的太傅大，如今已经如同一个垂暮老了。

时过境迁，其实也不久。

顾泯走过去坐下，也没有开喊醒这位昔年的太傅大，只是伸手拿起火钳，夹了几块木炭放下去。

不一会儿，有了些暖意传出来。

顾泯搓了搓手，自顾自看了一眼那位太傅大放在身侧的古籍，还没等他说话，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圣言，三十而立，四十便可知天命，五十就不惑，可老夫也活了好几百年，总归还是有太多困惑。”

崔溥睁开眼，浑浊的眼里没有什么光彩。

顾泯起身见礼。

老先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然后让他坐下，方才说道：“说起来这应当是你的地方，我这把老骨像是个不速之客，你不要见怪。”

对方如此客气，让顾泯有些不适应，他摆摆手，轻声道：“崔夫子愿意在何处便在何处，说起来这天地之间，也只有柢山一处，晚辈能够说上两句话。”

崔溥吹了吹眼前的炉子，赞赏道：“像是你这样的年轻不多了，不过像是你这样的年轻，大多时候，肯定是要被说成没野心，没朝气的，也就是这样，大多就要把他说成没出息了，可梁照要是像你这样‘没出息’现在大祁的局势，不会这么惨了。”

作为昔年大祁王朝的太傅大，崔溥开，真知灼见，而且也没有拐着弯说什么话。

“如今局势，你也看到了，不争之，一退再退，最后最难保全想要保全之，反倒是往前走，一路荆棘之后，说不定柳暗花明，一片美好。”

崔溥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臂，轻声道：“多得话想来白粥那丫已经说了很多很多了，我这个老子，说了你能听？”

顾泯说道：“崔夫子是长辈，亦是有大智慧之，如今晚辈心中的确有些事，无法决断。”

崔溥点道：“你所想的，无非是死多少的事。”

顾泯默默点，他最不愿意的，便是看着那些百姓，为了他的想法，死去。

崔溥笑着摇，“大祁当初南征，先帝便问过老夫，老夫虽说也不愿意多伤任命，但也知道，拖着并非好事，于是便没拦着，只是先帝在位，手段高明，手腕强硬，即便是这六国同时皆反，想来先帝也有办法应对，所以对这些亡国之民，先帝浑然不在意，以至于在这二十多年里，民心未得，既然未得民心，如今局面，自然是肯定会出现的。”

“而六国之中，南楚有你在，有你做的事在，这些民心便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归拢，而都在你身上，换句话说，你若是之前不做些什么，或是从此销声匿迹，南楚还有可能在若年后，融大祁之中，可是如今，南楚是最不可能融大祁的地方。”

崔溥直白道：“你还能活多少年，南楚就会带着你的影子存在多少年。”

一影响一国，这种事有过吗？

当然有，那就是千年之前，大宁皇帝对于大宁王朝，便是如此。

而如今的顾泯，在世间的名越响亮，那些百姓对他的寄望便会越大，便越是洗不掉他的印记。

“反倒是其余五国皆反，唯独南楚没有动作，才让意外。”

顾泯沉默不语。

崔溥微笑道：“你虽然还不愿意向前，但是梁照已经想明白其中关节了，而且他如今没得选，便要着你选了。”

顾泯皱眉，轻声道：“我也不得不选了。”

南楚的百姓会被征着开往前线，这就是过了顾泯的底线，梁照也知道这是在着顾泯，可是他不怎么做，在如今这局面，要是大祁的百姓还看到有那么一块地方超然世外，也不会接受的。

所以梁照不得不做这件事。

而不得不着顾泯。

“崔夫子为何选我呢？”

虽然看起来崔溥并没有太多选择，可是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本来就可以不选，等着尘埃落地，虽说事可能更不如预想一些，但好歹要简单一些。

顾泯看着崔溥，目光炯炯。

崔溥笑着点了点，顾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事就能够有好说的了。

“天下之事，无非是一个适合和不适合而已，你在这里，正好适合，而不是老夫选你，而是你很适合。”

崔溥笑道：“说起来，你把他当成易，也未尝不可，崇文楼付出的，一定会比得到的少很多很多。”

顾泯淡淡道：“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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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近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