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朝右相，处理的事都是实务，堪称理万机。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宁毅等之前过来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下午来拜访秦嗣源的除了他们，还有不少都在偏厅那边等着，这其中或许不少都是有品级的官员。宁毅如今对于秦嗣源这边来说，已经是算得上幕僚的自己。因此，说完王山月的事，他还是将宁毅暂时给了尧祖年、成舟海等代为接待，自己则先去处理外面拜访的官员。

有关于密侦司花在梁山众身上的力，拥有的报，其实真正了解的倒还是身边的这些幕僚，秦嗣源所掌控的，也只是大方向的事。他离开之后，成舟海等在书房里取了资料，与宁毅、尧祖年、闻不二四到书房外的葡萄架间坐下，这才算是开始给宁毅做正式的底。

至于秦绍俞，他在这种相对正式场合是不上话的，秦嗣源目前也不至于将密侦司的机会给那个侄子，因此眼下他便并没有被叫来作陪。

“早几年秦相未曾复起之时，密侦司留下来的活动只在北面，因此对宋江这些的掌握其实算不上够的，如今虽然这边着力盯了宋江、田虎、王庆这些，但要说动用的力量，还是得通过军队，老实说，靠他们打仗，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不是真的全不能打，但扯皮的事很多，到时候……宁兄弟还是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三当中，尧祖年的辈分较高，闻不二之前则在负责南方的事，因此负责代的还是那个说起话来似乎有些冷然的成舟海。这时候能够给宁毅的是梁山水泊附近大致的报，陈兵的地点、多少，之前官兵征伐的记录，另外也配了几幅地图。

“老实说，最详实的报恐怕还是得等宁兄弟去了山东，才能从王山月王学弟那边拿到，眼下这些。也只能暂时有个概念而已……王学弟的况。秦师应该跟宁兄弟说了吧？”

“嗯，似乎说……有些奇怪？”

“呵，宁兄弟过去就知道了。他子有些偏激……毕竟家中遭逢过大事，但并不难相处。”

说起王山月，几的脸上神色都显得有些复杂，并非是戏谑的笑容。这倒让宁毅暂时推翻了对方是同恋的想法。他们老说对方格偏激，但不难相处。难道是个样子像伪娘格却耿直如张飞整天骂敌粗的？如此想想，不免觉得有些古怪。

谈之中，府中下端来冰镇的绿豆汤，风拂过院落时，葡萄架下倒是颇为凉，尧祖年与成舟海说些各处的逸闻趣事。倒多是围绕如今规模较大的几支盗匪而来，两皆是渊博之，再加上闻不二，各个话题说起来便颇为有趣，宁毅则喝着绿豆汤偶尔搭话，要说对天下局势的了解，宁毅是比不上他们的，但当初在方腊那边时多少有所了解。而且眼光在。偶尔说几句也不至于脱离了重点。成舟海与尧祖年已经知晓他做过的事，只当他不愿浅言。并不出奇。

说着梁山的事，随后说起王庆、田虎这边来，宁毅心中一动，倒是问了问吕梁一带的况。尧祖年摇了摇。

“不多，但那地方是很苦的。老夫早年曾去过那里，接近雁门关一带有驻军，况就好些，但是往两边走，便三不管了。山很险，地不好，路难行，吕梁盗是很凶的，那里的，不凶也活不了。辽有时候打谷，就会往山里走，他们倒也不纯是为了粮食，辽凶蛮，能在山里找到村寨屠了，便是勇士，打仗的时候，有时烧得漫山遍野的火，和动物都跑不出去……我们这边，有时候也会过去打谷……”

“我们这边？”宁毅重复了一句。

尧祖年皱了皱眉，显然也有些不以为然：“嗯，打谷的又不止是辽，他们过来，我们过去，燕云十六州丢了以后，便是这样了。互相不打大仗，但劫掠边民是惯例。对此我当年是很看不过去的，但没有办法，军队把这当成是练兵养兵……能练出什么兵来。但杀了，取了，那是军功，杀以后，东西粮食都能抢来，至于，便不用说了……当然大部分这类事还是针对辽、牧民之流，这也算是能激励士气，不过吕梁山一带的，基本也是归这一类的……”

“哦，是这样。”宁毅点了点，大概能够想象。

“嗯。那地方毕竟没能管。是有的，东西不够，朝不保夕，便只能拿了刀抢。两边客商走雁门关，边军是要课以重税的，有关系或者熟门熟路的，就改走吕梁，只要平安过一次，到手的便是利。边军几度清剿吕梁，终究没有效果，客商走山里，等若拿了边军手中的油水，而吕梁那些，不会给任何面子，遇上的，抢了东西，也杀了，客商家属若要哭诉，也只说官兵剿匪不力。到来，没喜欢他们。听说有的大商户，会暗中支持边军征剿吕梁，剿完一次，军队是不可能长期驻扎的，山里的匪少了，他们就更加容易从吕梁一带过去……”

“呵呵。”宁毅笑了起来，葡萄架下的其余，也都是摇苦笑，也不知道会觉得宁毅是没心没肺还是觉得他是做大事之。不过，在场几确实都是做过大事的，许多事就算非常不喜欢，也不至于会表现得义愤填膺。

“所以边关牧不够的时候，军队就往山里走，找些充数。有几个……大商户，是专门靠走吕梁山发财的，他们被吕梁盗杀的也多，会在军队那边鼓动这种事，吕梁山的，拿过来可以向他们拿一份钱，军队拿了，对朝廷说这是辽犯边，等于是……可以拿两份赏钱……”

“密侦司在那边没吗？”

尧祖年摇了摇：“手本就不够，在那边安排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他们在当地凶悍，但波及不到南边来。倒是密侦司从辽金两地传过来的消息，主要会走吕梁，而不走雁门关。最近传来的报倒是隐约看见他们提了一下，有一支寨子在统和山中势力，发展很快。他们不杀商贩，而是以比例收取物资，提供来往方便，只是他们尚未完全打通南北道路……”

成舟海道：“那个我倒也记得，那边说，往后南北联络自这条路走，会方便很多。不过……恐怕做不长啊，一旦他们打通南北通路，也就是灭顶之时了。”

尧祖年点：“这么大一块，谁也不会坐视他们拿去的。以往他们分散在山里，居处不定，军队就算征剿，也总是无处使力。一旦做大，有了根基，旁打来便躲不过了。这边会打散他们，辽那边一场清扫，也会将他们打得净净，虽然如今辽自顾不暇，但如今那田虎对这块地方似乎也有些想法……边关之地，终究不是住的，那片地方，难得善终……”

小木桌这边的椅子上，宁毅偏着，拖了下听着这一切，看来有几分笑意。他倒不是在想眼前两说的这危机，而是关于之前陆红提的事。

欢欢喜喜汾河畔，凑凑胡胡晋东南。哭哭啼啼吕梁山，死也不过雁门关。这是在认识陆红提之前就听过的诗歌了，他心中大概能够理解残酷是什么样子的东西，但也是在尧祖年这样说了以后，才能更确切地感受到这些。以往陆红提中说起的吕梁山，虽然有“活得不像”这样的说法，但在她来说，有些轻描淡写了。或许对她而言，因为习惯了，吕梁山也并没有那么“过不下去”。

但尧祖年说起这己方的利益纠葛，宁毅才更能清晰地看到那边会是怎样的一回事。

年前在杭州，陆红提千里迢迢过来找他，对于陆红提可能想要将他带回山上帮忙的想法，宁毅是能猜到的。但那时候宁毅知道自己走不了，他心中其实也并不愿意去到吕梁山上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