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是不能有了，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唯你是问。”

他盯着石清儿的双眼，直到对方低下了。

“雏这种事不能再有。”

“抽水应有定例，依姑娘们的牌子定档次。”

“姑娘们每月应有三天假，可以自由行事。”

……

……

随着“史大老板”不停说着，不止石清儿变了脸色，就连桑文都有些目眩神迷，终于石清儿忍不住睁着双眼抽着冷气说道：“这么整下去……抱月楼究竟是青楼……还是善堂？”

史阐立看了她一眼，说道：“大说了，你是袁大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按理讲也该治你，但是看在你出身寒苦的份上，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不要理会这抱月楼是青楼还是善堂，总之你在桑姑娘的带领下安份地做生意，若真能将这件事做成了，逐步推于天下，将来天下数十万的青楼子都要承你的，算是还了你这几个月里欠的债，大就饶你一命。”

直到此时，史阐立终于不避忌地将范闲的名字抬了出来。

石清儿默然无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面露惶恐之色。

其实此时史阐立的心中也是惶恐的狠，虽说以后抱月楼有已经暗中加监察院一处的桑文姑娘监视着，但自己堂堂一位秀才，小范大的门生，难道今后再无出仕的一，只能留在青楼里，做个高喊楼上楼下姑娘们接客的院老板？

他看了一眼桑文，发现这位歌伎出身的子倒是柔弱之中带着一丝沉着稳定，似乎并不怎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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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几，中途下了一场秋雨，凄凄瑟瑟，硬生生将秋高气爽变成了冷雨夜。

抱月楼被范闲全盘接了下来，二皇子那边已经嗅到了某种不祥的征兆，开始着手安排事宜。偏生范闲自己却显得比较悠闲，这几天里没有去一处坐堂，也没有去新风馆吃接堂包子，而是去了太学，带着一帮年轻的教员，整理自己从北齐拖回来的那一马车书籍。

秋风稍一吹拂，本想在云层上再赖一会儿的水滴终于坠下了来，稀稀疏疏的好不惹生厌。从澹泊书局往北走一段路，就到了太学的院门，这里的一大片地方都归太学和同文阁理着，庆历元年新政时设的几个衙门早就撤了。

范闲举着黑色的布伞，行走在太学来往的学生中间，间或点点，与那些恭敬请安的学生们打个招呼。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虽然早已不同当初，但陛下并没有除却他五品奉正的职务，而且还曾经发过谕，让他得空的时候，要来太学上上课。

虽然他不喜欢做老师，也没有来上过课，但是凭着自己的官职，来太学看看书，躲躲外面的风雨，是极愿意做的。

第一天他来太学的时候，学生们不免有些惊讶，因为已经有将近一年，小范大都没有来过太学了。众生员一想到这位年轻大，如今是在监察院里任职，心里不免有几分抵触和畏惧，所以远不如一年前热，直到过了些时辰，众生发现小范大还是如以往一般好相处，这才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来到太学给自己留的书房之外，范闲收了雨伞，看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天气，忍不住皱起了眉，推门而。

房内有几位太学的教员正在整理着庄墨韩的赠书，对于庆国来说，这一辆马车的书籍有极美妙的象征意义，陛下极为看重，所以太学方面不敢怠慢，抄录与保养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看见范大走了进来，这几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范闲笑着回礼，眼前这几位都是一直碌碌不得志的物，因为自己一个很难修好庄墨韩的赠书，所以强行从太学正那里抢了过来，几里相处的还算愉快。

黑布雨伞放在角落里，开始往地板上渗水，房间里生着暗炉火炕，两相一烘，范闲顿时觉得屋内的湿气大了起来，感觉到有些不适应，便松了松领，说道：“太湿了不好，现在天气还不算寒冷，几位大，咱们就先忍忍吧，将这炉子熄了如何？”

一位教员解释道：“书籍存放需要一定的温度，太冷了也不行。”

范闲知道这一点，说道：“还没到冬天，这些书放在屋内，应该无妨的，湿气重了也是不好。”

众应了声，便开始埋继续工作，太学禀承了庆国朝政一贯以之的风格，讲究实务，不好清谈，和北齐那边有极大的不同。范闲也坐回了自己的桌上，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工作，便被请了出去，说是有要见他。

……

……

“大学士今天怎么回太学来了？”范闲有些意外地看着坐在椅中的舒芜大学士，尊敬地行了一礼。

在他的宰相岳父下台，礼部尚书被绞之后，朝中的文官系已经成了一团麻，一部分隐隐看着范闲，一部分跟着东宫，反而是往年不声不响的二皇子，因为这么多年的经营与文名，却拥有最多文官的支持。

眼前这位舒大学士，当年是庄墨韩的学生，一向极有名声，依资历论在朝中不做二想，只是因为他是在北魏中的举，如今却在庆国当官，所以总有些问题。在庆历五年的这次动之中，他却差阳错地获得了最大的利益，虽被裭夺了太学正一职，但原任同文阁大学士因为受了春闱事件的牵连，被除职后，转由他出任。

同文阁大学士极清极贵，在宰相一职被除，至今没有新任宰相的况下，同文阁大学士更是要门下议事，实实在在地进了庆国朝廷的中枢之中，相当于一任宰执，就算范闲再如何势大，在他面前，依然只是一位不流的官员。

当然，舒芜大学士也不会傻到真的将范闲看成一个普通官员，若是那般，他今天也不会来找范闲了。

“范提司都能静心回太学，老夫难道不能回来？”舒芜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小年龄的范闲开着玩笑，“这外面冷风冷雨的，你这年轻倒知道享福，躲回了太学……怎么？嫌监察院的差使要淋雨？”

外面冷风冷雨？范闲不知道这位舒大学士是否话有所指，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史阐立收了抱月楼之后，言冰云的行动开始逐步展开，首先动用监察院的压力，刑部跳过了京都府，直接发出了海捕文书，咬死了几条罪名，开始追查那位袁大家袁梦。

不过袁梦姑娘还真能躲，在靖王世子弘成的掩护下，竟是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范闲并不着急，反正发出海捕文书，是为了后面的事做铺阵，袁梦越迟抓到反而越好。在言冰云的规程当中，一环扣着一环，只要最后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好。

就在前两天，京都里开始有流言传播开来，说刑部十三衙门前在捉拿的院老板袁梦，其实……是靖王世子李弘成的姘！

流言本来就很容易传播开来，更何况袁梦和李弘成本来就有一腿，所以一时间京都里议论的沸沸扬扬，李弘成的名声就像是大热天里的肥，眼看着一天天就臭了起来。

而李弘成与二皇子好，是世皆知的事，不一时，又有流言传出，京中如今很出名的抱月楼，其实幕后的老板就是二皇子，刑部衙门追查的失踪案件，和这些天潢贵胄们脱离不了系。

这些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比如袁梦当年是流晶河上的红倌，但除了世子之外，却没有见她接过别的客。又比如说某年某月某，二皇子殿下曾经在抱月楼外与监察院的范提司一番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