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会在心中多问一句……咱们的小范大，究竟在想什么？”

范闲眉一挑说道：“我能想什么？”

林婉儿望着他说道：“至于从表面上看来，你是想帮夏栖飞拿回明家的产业……太后难道不会疑你？更何况还有先前石记那椿坏处……两厢一合，谁都会以为，你心里想拿回内库。”

“可内库是谁的？”

“咱们宫里的嫡长子是谁？”

林婉儿叹了气：“你下江南做的这些事，是真正将自己摆在了太子哥哥的对立面，甚至是站到了太后的对立面。”

范闲沉默少许后，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没错……但实际上，我是刻意营造出这种氛围，从而让宫里的觉得我有异心。”

林婉儿惊讶地微张着唇，觉得如此冒进似乎并不是他的格。

“你来的晚了几天，所以不知道陛下派太监来宣过旨。”范闲微笑道：“再过几，京里就会知道我的态度，我是站在老三这边的。”

林婉儿有些疑惑与紧张，轻声说道：“你准备让老三去打擂台……可他还只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不简单。”范闲微低着，轻笑说道：“他的能力不差，而且我对自己的识能力极有信心，对自己当老师的水平也有信心，我教出来的家伙，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营造出如今这种氛围。”林婉儿皱着眉，如果任由这种局面发展下去，两边便会渐渐失去任何和解的机会，也会着……她霍然抬首，吃惊地看着范闲，微惊说道：“你……准备他们动手？”

……

……

卧房里安静许久，范闲缓缓地点了点，轻声说道：“很多都忽视了皇后与太子，但我与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有一方能够生存下来……如今趁着皇帝陛下还在乎看重我，我就要着隐藏的祸患提前发出来。”

林婉儿的表渐渐无措了起来，黯淡了下来，虽然她清楚，天子家的争斗向来是不留半点份，可是一想到自己最亲的相公与宫中的太子哥哥总有一个要死去，依然止不住感到了一丝寒冷。

范闲的眼眸比妻子的心思更加寒冷，缓慢而冷漠说道：“我不想杀。可是他们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杀过，如今也不可能放过我，既然如此，我就来完成这件事吧。”

林婉儿沉默许久，开说道：“那……她怎么办？”

这话中的她，自然是横亘在范闲夫妻之间最大的问题，那位一直不肯安份下来的长公主。

范闲眼帘微垂，轻轻将婉儿搂怀中，温和说道：“陛下的想法太，我不去理会，你母亲的想法也太大，不到我去理会……这是她与陛下之间的战争，我只需要打打边鼓……别的不敢保证，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亲自对她如何。”

这个保证可信吗？

“皇帝舅舅一向很疼我的……”林婉儿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伏在范闲的怀中，柔弱无力说着，眼中却渐现水濛之色，如果长公主真的有胆量做那件事，那么事后，就算凭借着范闲的力量与身份，林婉儿不会受到任何牵连，可是……她在皇族之中的身份也会变得尴尬与凶险起来。

范闲沉默着，知道婉儿的感叹是实话，成婚之后，在宫中行走，他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确实很疼婉儿，婉儿在宫中的地位确实也比一般的郡主要高许多……想到此节，他不由感叹了起来，皇帝把自己最疼的外甥嫁给自己这个私生子，也算是对自己的补偿？

“没事儿，都是长辈们的事。”他微笑着说道：“让他们闹腾去。”

话语虽轻松，内容却并不轻松，后一年中，如果不是大庆朝的龙椅换了主，就是皇族之中会有一场血洗，而范闲与婉儿这一对年轻男，又会如何？如果是前一种，范闲相信自己全家都会为皇帝陛下殉葬，如果是后一种……婉儿又该怎么面对？

便在这么一瞬间，范闲忽然觉得自己着对方提前动手，似乎是一件很无趣的事，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与身周的，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老跛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希望他能有什么好些的法子。”

范闲轻轻拍着婉儿的后背，看着窗外那片静湖，那座青山，那只渔舟，那枝柳枝，思绪便飘到了遥远的京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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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那座凉沁沁的皇宫中，宫与太监们敛声静气地行走着，偶尔有些年幼的宫会发出几声嘻笑，旋即被老嬷嬷们狠狠地训斥一顿。浓春已尽，初暑已至，宫中树木正是茂然之时，奈何宫中的儿们却依然不得一丝宽松的自由。

广信宫乃是当年长公主的寝宫，当年长公主暗通北齐，出卖监察院高级官员的事被五竹叔满城言纸揭后，那位庆国传说中最美丽的便黯然退出了京都的政治场面，去了冷清的离宫。

虽然她在信阳离宫，也可以隐隐影响着宫中的局势，可是毕竟不如在京都内部来的方便。所以庆历六年，她终于说动了太后，搬回了京都。而在这个时候，当年那场轰动的言纸事件，也早已经消失在了们的记忆中。

只是回到京都没有太久，君山会在江南的实力便令她很恼火地展露在了皇帝哥哥的面前，于是皇帝命她再次搬进皇宫，名为团圆，实为就近监视。

不过长公主毕竟在宫中经营久，又是太后最疼的小姑娘，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也向来紧密，所以她出皇宫还是没有谁也阻得住，她暗中做的那些手脚，也成功地瞒过了许多。

当然，为了让皇帝哥放心，她并不方便出宫太多，与下面的大臣们联系过密，所以如今她最常做的活动，便是在宫中陪太后聊天，与皇后娘娘凑在一处研究些花鸟虫水之类的绣布。

绣的只怕不是布。

……

……

江南的局势已经定了下来，不管长公主李云睿服不服气，承不承认，难不难过，总之，她经营了十余年的江南……已经被她那位“成器”的婿全盘接收了过去！

明老太君死了，三石大师死了，明家噤若寒蝉，江南官场在范闲与薛清的合力压制下，也没有太多的反弹，她安在内库转运司三大坊的那些亲信，也全部被范闲拔了出来，那些官员们虽然来信依然恭谨，但在范闲的威之下，却也没什么法子动弹。

好不容易弄成的民怨激愤之势，却不知为何悄无声息地散掉，如此一来，千里迢迢送来京都的万民血书与打御前官司的老儒也成了无根之木，根本对朝廷形不成一丝威胁。

“罚俸？”长公主李云睿微眯着双眼，美丽的凤眼之中闪着一丝戏谑的神色，“您说，他们老范家还差这点儿银子吗？”

坐在她身边的，乃是那位面容端庄华贵的皇后。皇后微笑说道：“陛下疼着他们范家哩，前些子清查户部的事，不也同样收了场？”

长公主微笑着，长长的睫毛以远不符合她年龄的青眨着，轻笑说道：“范尚书于国有功，哪里是咱们这些能比得上的？”

她叹了气，说道：“说到底，其实妹妹我也没个子息，生个儿又不怎么亲，理这些子事做什么呢？我看秋的时候，我还是向母亲请求，回信阳去住好了。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这个狐媚子装，又听出来对方是在以退为进……只是如今的局面，如果李云睿真的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