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到时候少不得要预备表礼。 在来京途中，白氏就跟乔家的婆子打听清楚了各房的，心中有数。 东西都准备好，白氏自己也拾掇得清清爽爽，可直到中午，婆子们送来席面，却也没有提主家相互请给他们母子接风之事。 怠慢到这个地步，白氏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可当着儿子的面，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怕说了使得儿子伤心。 沈琰倒是没有多想，他之所以没有现下就出去找房子，就是想着乔三老爷刚回京，总要忙上几，自家就不去捣了。 至于沈琇，想着早上无意在书房外听到的那一耳朵，对于乔家今没个正经主待客便也以为晓得内。 虽是满心好乔家几位老爷的纷争后续，可因沈琰教导在前，沈琇就也熄了八卦之心，一家三用了饭后，就自觉地读书去了。 虽说他如今算是游历在京，并不打算参加下一科的乡试，可如此一来，五年后那一科自然是更要有把握一些才好。 沈琇不再是昔那个在乎祖宗姓氏、满心怨愤的鲁莽少年，而是晓得功名仕途的重要。 松江沈氏的发迹，源自于祖宗沈度、沈粲兄弟双学士，沈家二房如今在沈家九房中独占鳌，源自于二房已故三太爷与两位老爷父子三进士。 身为旁枝的沈理，早年连吃饭都要族亲接济，一朝成为状元，就能娶高门之，翰林为官。 看着兄弟如此勤奋自觉，沈琰的脸上满是欣慰。 少年丧父，沈琰亦父亦兄的地兄弟教导大，原还怕他子倔、死钻牛角尖、偏了，如今看着他周身郁散尽，子也越发开朗，沈琰也是地松了一气。 不过科举功名，都是以后的事，眼前却是要好生规划京中生活。 他们母子三离开松江时，家底积蓄就用的差不多，还是得了董夫子馈赠，在南京时才得以安顿下来。 不过银钱有数，沈琇要上学，沈琇也要投文会友，为了防止坐吃山空，沈琇便给房东家的监生少爷做了帮闲，时而代笔润文之类。 那房东家是商户家，前生了五、六个姑娘，到中年才生了这一儿子，自是百般溺，身边请的伴当也都是顶着秀才功名的读书，沈琰颇得看重，每月也能有几两银子进账。 乡试时沈琰不过是抱着试试想法，没想到运气来了，出的题目正好是他之前曾做过的，顺顺当当地过了乡试。 至于房东夫，见沈琇中了举，则厚赠了一笔银子。 等到沈琰与乔家长的亲事定下，那房东更是拉着儿子，说什么也要让儿子拜在沈琰名下做弟子。 说起来，那监生少爷不过比沈琰小三岁，不能说不学无术，可也不像是能走科举仕途的模样。 沈琰自然不肯收，无奈房东却是心诚，两子番上门，礼物一次比一次丰厚。 沈琰被纠缠的实在无法，加上母子三在南京这大半年多受这户家照顾，说起来对方也有援手之恩，便勉勉强强地认了学生。 这家的“拜师礼”倒是大方，除去贡院附近一座两进宅子外，还有白银五百两。 沈琰推却几番，只得收了，却是心下难安，对于那便宜学生倒是生出几分认真来。想着总要教导处点成色来，也不枉师生一场。 不过这边刚严厉管教半月，那边学生家长上门。 两子也知晓儿子的德行，实不是读书材料，并不勉强。就是两子眼下这一摊商铺买卖，以后也没打算让儿子接手，已经买了几处庄子，只想要让儿子改换门庭，做个太平乡绅。 夫妻两个死皮赖脸先前非要让儿子拜在沈琰门下，是想要求沈琰以后对自家儿子庇护一二。 商户下贱，即便有几门姻亲，也都是看银钱办事。不防他们侵产就差不多了，遇到事哪里能指得上？ 之所以如此信任沈琰，这是沈琰的行事为都在夫妻两个眼中。 身为儿子，侍母以孝；身为长兄，待兄弟耐心友；即便是读书，也没有那些穷酸气，待他们商户家也能客客气气的。接了他们家的聘请，陪着他们家儿子，不像旁的帮闲那些撺掇他们家儿子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糊弄几个银钱，反而还有几次暗中提醒他们夫妻两个。 这样的品，就让夫妻两个生了指望。 沈琰听了夫妻两个初衷，心下难安，自己不过是小小举，庇护自身犹不足，哪里有能力庇护旁？ 可是在房东夫眼中，举就已经是官身，何况是做了提学婿的少年举？那定是如同旁说的，前程锦绣，早晚进士及第。 沈琰与他们说不通，只能苦笑，不过从此倒是不再勉强那监生少爷读书。 反而在与家中南京的几个同年际时，他都懈了这便宜弟子在侧，使得其与几位同年都混了个眼熟，师伯、师叔地认了好几个。 这次沈琰随乔家上京，房东夫又准备了丰厚的仪程，那便宜学生雇了船，送到了百里外，嚎啕相送，倒是真实意地舍不得。 这家的几次馈赠，加上沈琰跟在乔三老爷身边得的一些往来，一起也将千两银子。北上时，除了留下一百两花销外，其他的都让他换成了金子，便宜携带。 除了需要赁房子之外，他们兄弟两个要需要预备束脩。 他已经及冠之年，乔家娘子也十六岁，等一年孝满后，就该办亲事，还是一笔开销。都说京城居、大不易，即便眼下有余钱，沈琰也不敢安心，乔父去世后，他们母子三过了几年窘迫子，他倒是不觉什么，可舍不得母亲与兄弟吃苦，已经再盘算有什么法子钱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