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世车站一般，只要站点设好了，站点彼此之间每都有发车，那么根本无需专快马送信，只要信笺每天跟着车走，自然而然就能快速抵达

这就是沈瑞想经营的、自己的通讯渠道

王棍子还在寻思着，田丰已笑着接道：“周边许还开些买卖，更接待货物，还可以牵线搭桥帮着卖出去若是沿着运河设客栈，生意更好，小的也有些朋友懂这个”

到底是“蛇信子”的，一个就想着中的买卖

他来了沈瑞门下有一阵时间了，还没用武之地，也是急于表现一下自己，他笑眯眯的，目光闪烁，道：“沿海，许能赚得更多”

这却是说的为海盗销赃了

销赃产业链条里，坐地户吃大是这行规矩，一条船上的货吃掉几千上万银子也属正常

田丰这“蛇信子”也常做这样的中，熟得很

沈瑞瞧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样的事儿做多了，不愁衙门不来找你”

田丰缩了缩脖子，登时不言语了，心下也暗暗警醒起来，如今的东家可是官家子弟，那些容易招惹麻烦的事儿万不能沾了

王棍子想了想，道：“小的想，像二爷说的，先在京郊开几家试试吧，毕竟通州往京里来的也多，若是西苑开了，也只会更多小的那几看着，陆家鸿运客栈的生意也不错，松江这边，二爷可也要做？不若和陆家合伙，让鸿运客栈往外扩扩”

沈瑞点道：“对，鸿运客栈已是在向外扩了只是南边船多，车马行的生意远不如北方倒是可以做水马驿这般的，水路陆路换着来，方便走什么走什么”

只不过当时同陆家谈的是是鸿运货站，也就是对外发沈家、陆家等织厂的松江棉布以及松江其他特产

这也是应对那些打着“沈家松江棉布”的小作坊的一项举措

那些小作坊既没用沈家织厂所出布匹“画锦堂”的名（画锦堂也是赵彤和杨恬所开布庄的名字），也没在布匹或是外包油纸上仿造沈家贡品独有的标记，家又真个也姓“沈”，便是报官也是没用的

因此也只有将产品全面铺开了，客商有了更多了解渠道和购买渠道，才不会被那些小作坊的混淆视听给骗过去

当然，客商为了图便宜而去买那些小作坊产品，那就另当别论了

“便如棍子你所说，先在周边试试吧”沈瑞终是这样说

这一路山远水长，所跨地界太多，涉及的势力也多，确实得从长计议了不过倒是可以先在京城和辽东之间试试

毕竟辽东离着近，而因为军需要，京城至辽东一路上驿站也极多，并且，经过辽东官场一番清洗后，辽东大族与他们的“”都还不错……

*

“太太放心，已经都处置好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立在桌边，虽双鬓斑白，发髻却梳得一丝不，身上的孝服也是净净，瞧着便是利索练之，说出的话来也更让信服两分

然主位上坐着的年轻却尤不放心，追问道：“你亲眼见着的么，孩子真掉了？”

那婆子肯定道：“太太放心，老亲眼看着的，掉下来了，三个来月而已还没成型呢，不过是一团血”

听得“一团血”，年轻不由得身子一抖，越发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眼睛半闭，嘴唇翕动，默默叨叨了几遍阿弥陀佛，方才睁了眼，却又追问：“那她呢？真死了？你可是亲眼见着了？”

也不怪这年轻不放心，这块若是活下来，就可能成为把柄，将沈家钉死在“孝期行房”的不孝大罪上

这便是四房沈源的继室小贺氏，对面那婆子是她的心腹婆子之一吕妈妈

吕妈妈道：“太太放心，死透了的老亲眼见着的牙子把埋了封银子都给了，牙子这种事儿见多了，知道本分的且又在外地，老也没露出一点儿咱们家来”

小贺氏听着埋了，经质般的抖了抖，捏着念珠的手都疼了，才又赶紧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她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可此时一身孝，上只两根银簪，手上挂着串大大的佛珠，俨然积年吃斋念佛的老妪般态

“那……旁的呢？伺候她那个小丫，还有，她娘家那边呢？”

吕妈妈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宽慰道：“太太放心吧，伺候春华的小丫子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呢，也在苏州府发卖了，少要了银子，牙子说会卖去山西的，不会叫找回来春华个外面买来的丫，娘家早就三斗米卖断了的，也不会找来的且没伺候好老太太的都叫老爷处置了，找来了有旁的事儿，他们也不会往那上想的”

小贺氏常常松了气，往后靠了靠，缓缓又问：“那……可查出来了？”

吕妈妈脸上出现愧色，道：“老哄她说实话就饶了她，可她临到死都咬死了说是老爷的孩子……老太太没的时候您没在家，家里有点儿，老爷又处置了几个，便有小厮长随趁卷了东西跑了的，也查不出谁能和她有私……”

小贺氏终于摆摆手，放过了这个话题，道：“就这样吧一了百了”又温言向吕妈妈道：“你赶路也是辛苦，快去歇着吧，给你两假，回去看看家里”说着扬声喊了句“鲁盛昌家的”

远远的一个婆子高声应了，一路风风火火的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包袱，笑着递到吕妈妈跟前，“太太前儿整理出来的衣裳，搁京里做的，不少都是没上过身的呢太太说守孝也穿不得了，白放着怪可惜的，不若给了你媳并玉兰”

说着朝吕妈妈挤挤眼睛，眼下飘一溜包袱

吕妈妈便会意，不止有好料子衣服给自家儿媳闺，定还有银子

她办事办老了的，忙陪笑向小贺氏谢了赏，拎着东西往后街家去歇着了

鲁妈妈看着吕妈妈走了，忙过来给小贺氏捏肩捶腿，低声道：“太太可好好歇歇吧，老叫鲁盛昌去给老太爷那边送个信儿去，让他老家也放心”

小贺氏长长呼出一气，面对心腹，她也不摆什么太太的架子，疲惫的道：“去同我爹说，那事儿了了，四老爷也回宗祠了，家里都扫净了，让他老家放心”顿了顿又道，“吕成栋家的带回来的特产也捎上些给家里这次翻捡出来的衣服也挑些给嫂子”

鲁妈妈一一应了，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年节也过了，四老爷也回去了，大那边要是想要对牌……”

张家的仆可是话里话外点过当是大掌家的

小贺氏冷哼一声，道：“给她就是这三年守孝，不请宴也不出去应酬的，又有什么好管的她乐意要就给她，她又不能在松江呆一辈子”

她顿了顿，又叹了气，道：“听说大爷最近在做学堂，不单教读书，还教做工、算账依我说，这才是功德呢……若是当年就有这样的学堂，大姐又何至于……”

贺九太爷是贺家旁支，这一房家计甚是艰难，当年是都快揭不开锅了，贺九太爷才为了糊银子，由着沈家宗房大太太选了长为继室、作继室不成又由着宗房远远发嫁了长，这才造成长早夭

长卖命的银子也没能让贺家九房好上几年，因为贺九太爷唯一的儿子贺平盛要读书

小贺氏最是知道读书不成是怎么个费银子法了，家中一贫如洗，故此她也拖过了及笄还没定下亲事，最终，还是和长姐一样，又被贺家宗房卖了一次，到沈家当了填房

比姐姐幸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