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不禁喃喃自语。

立～～正！稍息！谢谢校长～～千余名同学大家齐喊。

我偷偷左顾右盼，许多同学听完校长简短的训话都热泪盈眶。

她妈的！曲渊翔！你刚才在做什幺？部队刚刚稍息，连长就出粗。

报告！刚才学生在抄笔记！抄个！谁教你校长训话你可以抄笔记的？王八蛋！出列！报告，是！这件事显然不是二百个伏地挺身可以解决的，被完后，我又被送到教育处，但刚站在学务处门罚站没多久，我就被叫去了校长室。

你就是渊翔吧？蒋校长站在窗前，仪态挺拔庄严，气势非凡。

报告，是！我吓得不敢动，立正站好。

我来保前在京拜会任公老师，老师特别提到了你。

蒋校长瞪着我双眼，眼凌厉又正义凛然道：老师说你这小子脑不错，但就是还没用在正途，要我好好替老师还有令尊教教你。

报告，是！我突然想到以前读历史时读过梁启超先生在本时代有两位高徒，一位是蔡锷、另一位就是蒋百里。

『挫屎了……』我心想。

你的古灵怪老师都说了，你与王占元的事我在北京也听说了，这次风怕也是你在后面搞的鬼吧……那你说，校长该怎幺好好教育你呢？校长道。

报告校长，革命军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这时候只能唱高调，我续道：请校长派给我最苦、最难的任务，让我好好学习！嗯，很好！蒋校长道：好个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我会待下去好好训练你，真的受不了再跟我说！报告，只要有一气在，学生绝对不会叫一声！我打死也要嘴硬，这种时候不耍一下不行的。

嗯，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校长！虽然史上说蒋百里是百年难得一见得军事理论家、平平庸庸军事家，但他学生还真的有一套。

显然蒋校长没有跟下面代我与他之间的关係，自从那天起，只要是站卫兵，我就一定是半夜两点到四点；只要是出公差，我就一定是最累最忙的，不管是掏粪坑、挑土石就肯定少不了我。

不过好险我一直注意体能的维持，所以就算是不睡觉，再髒、再苦、再难，我都保持旺盛士气，每天上课一定仪容整洁、抖擞。

蒋校长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出乎大家的意外，居然是叫裁缝到学校里来为每一位同学量身订做制服。

我们原本就有公发的棉布制服，但校长认为公发的东西粗製滥造，不能显现出军校学生的朝气，自掏腰包给全校学生每做两套羊毛制服──每天天刚晓，学校一吹起起床号，就可见到校长穿着一丝皱纹也没有的制服挺立在宿舍区通道中央──而校长都这幺实了，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当然也不敢偷懒，不管颳风下雨，每位同学都是穿着烫得笔挺的制服、擦得雪亮的皮靴齐步上下课。

除了服装外，仪容当然更是校长要求的重点，校长认为衣服不挺，就没有朝气；仪容不正，就不能奋发，上课坐三分之一板凳就不用说了，无论站、走、坐时都一定是腰桿打直、收紧下颚、表端正严肃；凡遇教师、官长都是举手敬礼、高声问安，上下课必嘹亮问好，而队伍离开教室行进时也一定是高唱军歌，以培养雄壮气势。

校长也非常重视学校卫生，他指出每天做清扫工作是培养良好生活习惯、塑造清新朝气的必要措施，而也唯有良好的卫生条件，才能培育出英气勃发的军校生与健康活泼的国民。

除了打扫环境外，校长每天早晚也必定巡查厨房二次，不仅注重食品品质、卫生清洁，更妙的是凡是吃饭时间，蒋校长必等到学生们都就座后才进餐厅，而每餐吃饭他也绝不坐在台上开小伙，而是在餐厅中任意游走、巡视，时间到随意就坐下，与学生同桌用餐。

这种处理方式，别说採买员不敢上下其手了，连负责打菜打饭的兵丁也都经绷紧，怕哪天不小心打了条菜虫还是米虫被校长抓到。

我真的不知道互助组这种东西是蒋百里校长发明的，以前当兵时，每次休假都要编互助组，同学们不管是放一天散步还是过夜回家，收假前大家都紧张得不得了，怕同组有闯祸还是逾假，到时惩处可就是同组一起倒楣了。

蒋校长把同学们七编为一组，上课时彼此勉励、共同进步，课余生活则是七共进退，一犯错全组同罚。

我与孙震、李品仙不意外又被编同一组，但好在开学闯祸是在编组前，所以受责罚的只有我一，没有牵连到其他同学。

照二十一世纪的讲法，蒋校长奉行的是走动式管理，每天上下午必定亲自巡堂不说，即使是学生队在场上甚至打野外，校长也不论天候是晴雨雪雾、上课距离是多远，必定上下午各亲自到场一次，随时监督教学形。

此外每天吹熄灯号后蒋校长也必定亲查宿舍一次，确定所有都到齐就寝后才回自己宿舍。

可以见到校长、时时可以见到校长、事事都可体见校长的用心，蒋校长来校才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使全体学生们意志飞扬，在上得到新生。

在事上校长也带来了新气象、革新事，原本被大家诟病的教师很多都被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充任各兵科教官，各连连长也都由北洋各镇资军官内调任。

此外校长又指定专门员编纂教材，并增补了各种教育器材。

被点名成了黑军当然不会只有挖土、挑粪这种事而已，蒋校长到任后，学校一切步正轨，上下课作息正常，每逢假同学们也正常休假离营，只有我这个黑军固定留守──挑粪、担土、跑步、刺枪、站哨──只要是没有愿意做的都由我在假时间完成。

身体的疲劳与痛苦倒是还好，正好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了越来越严重的思乡病，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小桃香──君儿在中西校唸书，每週固定寄一封信来；晴儿除了协助母亲持家务外，还负责担任父亲秘书工作，不但帮忙处理招商局各项文件外，也帮着处理父亲私的生意往来事宜──只有小桃香每天只能一个在家里坐着纺织、裁缝工作，偶尔帮招商局翻译些文书信。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向家里报告小桃香的事。

晴儿是跟着君儿嫁过来的，当初收房是君儿主动安排，但父母也着实不高兴了一阵；我一个离开上海北上还不到半年，就在王占元半买半相送下收了小桃香，这件事想来想去我还真不知该怎幺向家中开。

蒋校长上任后，学校照着西方规矩每七天放假一天半，第一个月我每星期都忙着在天寒地冻中负责敲开结冻的粪坑，当然不可能放假回北京去；而小桃香这姑娘也是意厚，每天固定修书一封，除了报告每生活起居况外，绵绵话当然也不会省。

但到了第二个月小桃香就不依了，除了还是固定每天写信外，到週末她就从北京搭火车到保定来──虽然我被禁假，每週末别放假我都得留在校内做工、加强体能训练──星期天一大早天刚亮她就站在校门，就算是卫兵向她解释说我被禁假、不能外出也不能会客，她也一直站到天黑所有同学都收假才肯离开。

1913年2月4是小年夜，同学们大部份放寒假就回乡去了，只剩我这个还在无限期禁假中的还留在学校。

小桃香2月3号天亮就站在校门了，天寒地冻她就整天整夜站着，不回去也不休息。

4快中午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