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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一下。”李戴拍了拍手：“大家都过来，咱们先开个会。”

五名年轻运动员立刻停了下来，聚集到李戴跟前。

李戴脸上挂起一副严厉的表，扫视着众，随后他开说道：“你们这几天的训练质量如何，心理都有数吧？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认真训练，非要敷衍了事呢？是不是的罪过你们，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

李戴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运动员们打开话匣子。

没等五个回答，李戴先指了一名年轻运动员：“赵占山，你先说。”

“没有，教练，绝对没有。”赵占山马上摇说道。

“陈健康，你说。”李戴又指了另一名运动员。

“我们才认识几天啊，怎么会对您有不满呢！”陈健康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对我不满是吧？”李戴继续扫视着众：“那咱们今天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们都不认真训练，总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难不成你们觉得我初来乍到，一起来欺生么？”

“不是的，教练，我们哪敢啊！”陈健康继续叫嘻嘻的说，旁边几也纷纷点。

李戴观察着他们的表，他发现王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他马上点名：“王斌，你说！”

“我？说什么？”王斌没想到李戴会点到自己的名字，显得有些措不及防。

“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像个爷们儿样，有话就说出来，别磨磨唧唧的憋在心里！”李戴很脆的说道。

王斌犹豫了一下，狠狠的咬了咬牙：“教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明说了吧。我们都知道，你有本事，上任第一天就指出了我们的技术缺点。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些技术缺点改不改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没有选体工大队，继续当运动员的道路已经被斩断了。”

王斌的这番话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旁边的秦磊也跟着说道：“李教练，我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我们觉得，你做到这些都是无用功，你把时间和力花在我们身上，就是费时间。我们要是真的有天赋的话，早就被体工大队给选走了。”

“是啊，我们并不是不想努力，但再怎么努力练习，估计也就是现在这样了。”陈健康已经收起了笑容：“等过了夏天，我就18岁了，要不是暂时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也不会继续待在这里。其实我家里想让我上个技校，学一门技术，不过技校要等到九月份才开学，所以我也就暂时先耗在这里了。”

“教练，你就不用在我们身上费心思了，我们真的不是当运动员的那块料。其实我们都不打算继续当运动员了，我们已经想好了退路。”王斌指了指其他的几个：“陈健康准备去上技校；赵占山回家跟他妈开小卖部；秦磊打算去南方打工；罗峰想去上学，重新参加高考；我的话，我们镇上正在建一个工业区，等建好后，我打算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果然和徐忠义所说的一样，他们太长时间没有出成绩了，所以已经自我放弃了。”李戴目光凌厉的望着他们，随后开问道：“我都没有放弃你们，难道你们要自我放弃了？”

“你们不是失败者，你们只是没有成功而已，而现在，你们在获得成功之前自我放弃了！我不知道你们练了多少年的铅球，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付出过很多的努力。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回想今天，回想到你们的放弃，不会觉得遗憾么？”

五个年轻运动员同时陷到了沉默当中，他们能够被选到省青年队，都是练了好几年的铅球了。一个从事了好几年的事业，而且要因为没有取得成就而放弃，心中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我会觉得遗憾，可现实就是这样！”最先说话的是秦磊：“当初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曾经踌躇满志，我们觉得进到省青年队了，从此就可以一飞冲天了；我们也曾经期盼过，进到省体工队，乃至进到国家队；我们也曾经梦想过在赛场上争金夺银，向林飞翔那样打世界纪录。可惜那些都只是梦……”

秦磊显得有些激动，仿佛要哭出来，他吸了一气，平复了一下心，接着说道：“我记得和我一起进到青年队的有好几十，我们接受着同样的训练，我们付出了同样的努力，然而每天都有掉队，越来越少，每一天我都努力坚持着，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天赋更好的把我甩在身后，而我们却无可奈何。”

秦磊眼中闪烁出了痛苦与不甘，而其他几个也都流露出类似的表。

李戴认真的倾听着，他能联想的到，秦磊所诉说的那些画面。

一个少年，在校队、在县区队，乃至在市队，都是佼佼者，他怀着满心的期望来到了省队，然而在这里，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弱于他，每一个的天赋也都不比他差，这里聚集了全省的最优秀的才，而他在这里并不冒尖。

他从一个“天才”变成了一般，教练没有对她另眼相看，只是给他布置和其他一样的训练计划，渐渐的，他掉队了，落后了，以往的他总是在享受胜利的滋味，而现在的他却要咽下失败的苦果！

终于，他没有了当年的自信心，没有了那种踌躇满志，他放弃了！

……

这种况，在青年队很常见，因为教练太少了，特别是每年来新的运动员的时候，一名教练要面对几十名运动员。

如果一个教练要带很多运动员的话，那场面就和上体育课差不多，教练无法兼顾到每一个运动员，他们只能像体育老师那样，布置下任务，让运动员自己完成。

而这个过程当中，运动员自己就会拉开差距，表现好的运动员会得到教练的重视，从而获得更多的指导，而表现差的运动员则会渐渐的被教练无视掉，最终成为了“掉队者”。此消彼长之下，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李戴始终觉得，这种“大锅混”式的训练方法并不可取，运动员还是需要因材施教。就好像下饺子，那些熟的更快一些的肯定会先从锅底飘上来，但这并不能证明，那些还没有飘起来的饺子味道就不好吃。

“我明白了。”李戴长叹一气：“你们的心，我能够理解，但我也恳请你们，不要放弃，再尝试着努力一次。我已经指出了你们的技术缺点，我相信只要你们肯改正的话，成绩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试着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来验证我的训练有没有效果；同时这也是给你们自己机会，最后努力这一次。即便是你们未来无法走上运动员这条道路，但最起码你们尝试过，你们努力过，们的运动生涯也不会有遗憾。”

五个同时陷了沉默当中，没有回应李戴。

然而李戴却从他们的表上，看到不同的结果。赵占山和王斌显得很迷茫，秦磊则是非常的挣扎，像是有激烈的心理斗争，罗峰直接流露出拒绝合作的表，陈健康则是对李戴的话不屑一顾。

“秦磊是突！”李戴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和其他相比，秦磊的这种挣扎，是最为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他绝对不会拒绝李戴。

“秦磊，你的主要问题是推球的时候，肘关节抬的太高，现在我们就来试一试，放低肘关节会有什么效果。”李戴不由分说，直接把秦磊拽向了投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