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吃病了,我回去没法跟李爷
代啊。算了吧,让他再点一个,他吃不了的东西,咱俩分分就完了。”
如此,肖忠才算高抬贵手,跟李立说。“你小子,念小康的好吧,要依着我,你不吃,我都得硬把这些塞你嘴里去。”
李立这回也学乖了,不去拿外文菜单胡点了,老老实实的拿起中文菜单研究。
研究了半天说,“那我就点个炒的吧。咱也尝尝这儿的炒菜?”
见康术德和肖忠均无异议,他把桌子拍得山响,又是一嗓门儿。
“小二,
呢?”
这
子京大爷劲儿,顿时惹着全场瞩目,也迫使侍者再次小跑儿而至。
可结果怎么样呢?
不一会,侍者依着他点的,又给他端来了一份超大的浇着巧克力酱的冰激凌,上面还是
着一面德国小旗。
这回李立可真不能忍受了,尤其受不了肖忠和康术德望向他的诧异眼神。
他又是委屈,又是愤懑,攥了拳
冲着侍者抗议。
“上错了!你上错了!你一定上错了!我就没要这个!”
侍者还是很淡定,打开中文菜单,从容不迫的和他当面对证。
“您看,刚才您点的是这个吧?”
“没错啊。”
“那就对了,这就是您要的炒扣来山德。”
“啊?这……这不是炒菜吗?你这明明写着个‘炒’字儿呀……”
“您误会了,炒扣来是西方特有的甜食,就是这种黑色的浇酱。山德和冰忌廉是差不多同样的东西,但
感更软。”
“不是不是。你们这菜单是怎么回事?怎么上面的东西全是一个味儿的?”
“不是这样的,主要您点的全是冷食。”
“那你们有茶没有?热乎的?这总有吧?”
“有。这中文菜单上的,我们有加非。还有这外文菜单上的,我们有BLACE TEA、MILK TEA、HOT COCO……”
“得得,你后面说的都什么玩意?能讲中文名儿吗?”
“对不起,那些还没中文的名字呢,还没
给取呢。所以中文菜单我们才不用了。”
侍者的据理力争,消磨得李立彻底没了脾气。
环望旁边几桌,李立见有一桌坐着个
正翘着小手指,正一小
一小
地抿杯子里的东西。
他就指着那
说,“你就给我来壶跟她一样的洋茶吧。”
侍者说,“那就是加非了,我们这儿,加非论杯不论壶。”
“那就一杯,要烫的,越烫越好。”
侍者又问,“您还要
和糖吗?”
“该搁的你都给我搁齐了。”
然后等到侍者一走,李立就对康术德和肖忠解释。
“你们什么也别说,这钱我掏还不行吗?我真得喝点热的,要不然这胃可受不了……”
这次,肖忠和康术德都能体谅,两个
很同
的望着他,确实一个字儿也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侍者将一个碟子托着
致的小杯放到李立面前,里面有大半杯棕色
体。
李立看看邻桌,还不免有点想较真。
“这就是加非么?怎么颜色浅啦,旁边那桌可是黑的!你们是不是兑水啦?”
侍者说,“这是搁了
的,先生。您刚才不是吩咐了要搁
和糖吗?”
李立再度没了词儿,索
一扬脖,跟喝中药汤子似的,把咖啡全倒进肚里。
侍者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这时候的李立仿佛听见了最可怕的话一样,一边捂嘴,一边摆手。
“别,别介,赶紧给我们算账吧。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你们起士林跟我犯克。”
侍者便将扣在桌上的账单翻过来说,“一份
油蘑菇苏坡,一份意大利面,一杯牛
冰忌廉,一杯香
冰忌廉,一杯慕尼黑黑啤酒,一客炒扣来山德,一杯热加非,加上服务费一共是九块大洋,先生。”
这次都别说李立了,连肖忠一听,腿都有点儿发软。
他做巡警,一个月的饷,也就八块。于是也不禁开
。
“九块,你怎不要一百啊?我们吃涮锅子,去顺东来叫两桌,也吃不了九块!”
侍者转
面向肖忠说,“上面都有价格,我们是明码标价,先生。”
康术德不比那两个生楞种,知道在这儿说什么都只能自己丢
,于是赶紧掏钱付账。
站起来戴帽子围巾,拿东西走
。
然而临走,李立又把三道冷食上的小旗子都捏手里了。
显摆似的冲着侍者摇晃。
“这个可得归我们,这几个旗子和这些吃食可是一事儿的。”
侍者说,“AS YOU LIKE IT。”
李立瞪了眼,“怎么着?行是不行啊?说
话!”
都这个时候了,侍者自然没必要再招惹,立刻变得毕恭毕敬。
“您随意。”
出了起士林,李立就扔下康术德和肖忠,径自跑到马路斜对面的一个早点摊跟前。
然后大
嚼着烧饼果子,大
喝着热豆浆。
烫得直吸溜,热烈而酣畅。
那摆摊儿的小贩眼见他从起士林出来,瞅着他特别新鲜。
“您老在小白楼,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李立从怀里摸出三面国旗,又在手里摇晃。
“当然吃了,爷们儿今儿个吃了仨德意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