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尚食官处所的路上，陶掌膳边走便对着周窈棠道：“我们只听说你去寻了锦妃，她请了太医和内侍监的去，然后我们的嫌疑就被洗清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姜尚食和竹司膳都很想知晓其中的细节，所以你等下要同我们说明具体的经过。”

周窈棠点应下，“是。”

陶掌膳又嘱咐了几句，最终顿了顿，道：“今之事，真是多亏了你，陶钰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陶掌膳转过了身来作势正要行礼，周窈棠见了赶忙一把扶住了她道：“姑姑何须如此？折煞婢了。今在丁淑仪的宫里，若不是姑姑镇定自若地护着婢，撑住了场面，婢如今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好好儿地站在这里呢。”

周窈棠扶着陶掌膳继续宽慰她道：“婢今儿才第一进来，跟着姑姑已很是受益匪浅了，今后还仰仗姑姑多多教导呢，到时只要姑姑莫恼了我去便好。”

陶掌膳有些动容，点了点。

二说着，很快已到了尚食局的正殿，所以一道敛了敛神色，进了姜尚食居住的内厢。

一进了里，烛火便被刚刚开门时带进来的风吹得晃了几晃，只见姜尚食端坐在正对着厢门的软垫小几上，面前是一张桌案，她左手边的蒲团上跪坐着神严肃的竹司膳。

姜尚食面上的表倒很是和善，她一见了周窈棠和陶掌膳二进来，便马上和蔼地笑着道：“你们俩来了，快进来坐罢。”

周窈棠将厢门带上，随着陶掌膳行礼问安：“婢恭请姜尚食、竹司膳德安。”

姜尚食和蔼地叫了起，然后指着竹司膳对面的几个蒲团道：“你们二坐罢。”

周窈棠跟在陶掌膳的身后，跪坐在了姜尚食右边的两只蒲团上。

看着她们二坐定，姜尚食开问道：“跟着陶掌膳的小学婢叫什么名字？”

周窈棠恭敬地回答道：“婢姚解语。”

姜尚食听了，点点道：“昨幸得解语奔走，咱们司膳房才得以洗清了下毒的污名。如此晚了唤你过来，并非本尚无事生非，只是你们竹司膳同我还有些疑问，想当面问清了，免得后存了什么隐患。”

周窈棠点了点，表示理解道：“姜姑姑谬赞了，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尚食蔼然微笑道：“这便好了。”语罢，她对着竹司膳示意她可以开始发问了。

竹司膳微微颔首，一脸严峻地望着周窈棠道：“你且起来回话，先仔细同我们讲讲昨晚上事的经过罢。”

周窈棠顺从地站起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从司膳房的被拘走了，一直到她如何与朝露一道寻找证据、去了锦妃宫中和太医与内侍监的发现端倪，她将这一晚上发生的所有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她单独说服锦妃的那段。

“......蔡公公便说要将婢送回了司膳房，再去禀明贵妃，之后就可以将姑姑们和姐姐们放出来了。”

周窈棠话音才落，只听竹司膳严厉地训斥道：“你这丫怎敢如此鲁莽？！自作主张跑去了关雎宫中不说，竟敢将死蟹伪装成醉蟹呈给锦妃娘娘？若是锦妃真的吃出了问题，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周窈棠听了，喏喏道：“婢、婢也是一时救心切，想着陶姑姑额角都了，还被拘进了内侍监去，十分着急。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平白污了去，这才一时急......”

说着，周窈棠伏下了身子去，中请罪道：“婢已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陶掌膳一瞧，便也立马起身伏在地上请罪道：“这些不怪解语，全是婢之过。是婢没有进好教导之责、驭下不严，差点酿成了大祸。”

端坐在上首的姜姑姑瞧了这副场面，赶忙和蔼地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这都是做什么？本尚传你们来只是想问话，又不是为了看你们争着请罪的。陶掌膳你也是，跟着瞎跪什么呢？自个儿都被关进内侍监了，还谈何什么教导驭下的？你身子还带着伤，就别动不动磕请罪了，且坐下罢。”

陶掌膳行礼谢过了姜尚食，周窈棠在边上扶了她一把，陶掌膳这才坐回了团子上。

竹司膳冷眼瞧着，厉声对着周窈棠道：“姜姑姑未曾叫你起身，你继续站着回话罢。”

周窈棠心中暗暗回味着方才姜尚食的话语，依照她的意思，应是有什么疑了自己了。也不知朝露当时拿着麻绳，找到姜尚食说自己的计划时，具体是怎么跟她讲的？此刻只能听她如何询问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窈棠的双手叠在身前，面上满是恭敬的神。

只听姜尚食继续问道：“此次你偶然发现了蟹中的海藻，是早就识得那东西吗？”

周窈棠摇了摇，道：“婢也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先前太医正既已下了诊断，那你又是如何通过这麻绳上沾的一点儿分辨出它的药、断定它是引起丁淑仪腹痛的源呢？”

周窈棠顿了顿，一半实话夹杂着谎话道：“回姜姑姑，婢只是粗通药理。先前在家时，府里有位嬷嬷做过药坊娘子，婢跟着，有幸识得几味药。”

这时，竹司膳上前附在姜尚食的耳边道：“这位姚学婢乃是浃县巡检家的庶儿。”

姜尚食了然地点了点，“你只是粗通药理，便敢如此大胆，不仅质疑了太医正的诊断，还冒着被砍的危险带着蟹去给锦妃娘娘吃、请详查，想来很是勇气可嘉、对司膳房忠心可鉴啊。”

姜尚食的这番话语明明是要斥责，但却是由十分和蔼又嘉许的吻中说出来，在明耳听来，只会感到不寒而栗。

竹司膳不待周窈棠开，立马打开了她身旁的盒子，从中取出一只又厚又长的竹尺，然后自己执了那戒尺走到周窈棠的面前，喝令道：“大胆婢，你还不给本司跪下！”

说着，未待周窈棠反应，竹司膳马上用手中的戒尺戳了一下周窈棠的膝盖弯，后者吃痛，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

周窈棠冷不丁被这么戳了一下，她丝毫没有防备地失去了平衡，只听着“咚”地一声，她的膝盖一下子便着了地，就这么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一钻心的痛从膝盖处传来。周窈棠倒抽了一气，还未顾得上龇牙咧嘴，便听见顶传来竹姑姑威厉的声音：“不准出声，做出了这等肆意妄为的事儿还有脸喊痛？你既然这么自作主张，本司瞧着今非要给你个教训才能记得住！把你的双手伸出来，摊开在面前。”

周窈棠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痛楚，艰难地支着身体不教自己向一旁跌倒，然后低着将手掌伸平，将双手举在了顶的位置。

“你给本司跪好了，摇摇晃晃得像什么样子？”说着，竹司膳站在周窈棠的身边，左手按着周窈棠一侧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正，执着竹尺的右手抬了起来，对准周窈棠抬起的双手重重地向下打去。

只听着寂静的房中“啪”的一声，那竹板子狠狠地落在了周窈棠的手心上。

周窈棠从前做小姐的时候，哪怕是在夫子面前也从未真的挨过板子，低着又躲闪不及，才被打了这一下，她便已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啊！”

周窈棠痛得忍不住将手蜷了起来，双手抱在胸，手部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她的双眼不自禁地泛起了两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