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他是个好吗？”

宋癸在后面一直打量矮子的后脑勺，试图用目光在那里钻个缝，窥探矮子脑袋里面的光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你觉得，咱们之中还有谁能堪称好？”江十一当即淋下一盆冷水。

这似乎刺激到了陈泌，那竹竿直挺起来似乎娇嗔地瞪了江十一一眼，江十一很自觉地笃定那便是瞪，面对这个他唯一敢轻易得罪的，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嘴上的恶毒。

“哟，当然陈圣贤可能就例外，沧水都洗不净的罪孽，陈圣贤的眼泪就可以。要不你再哭会儿？分我们一些，让我们再过过好的瘾。”

他很生气，然后在努力表演对满腔怒火的压抑，以形成一种他自以为有用的威慑，搞得好像假如他没有压制怒火事会有多大条一样。

江十一乐了，因为他充满恶意的中伤到了陈泌那里就变了味，变成了调戏，这让他有一种奇怪的庆幸。

“但是俺们还了一半粮食给他们了，哪有抢东西像俺们这么有良心。”

宋癸继续解释自己佯装成疑问的观点。

“再怎么良心，抢不还是抢？有良心的狼，不还是狼吗？”

这盆冷水也浇醒江十一自己，他恍然大悟，就在刚刚他从一只矫的羊变成了一只矫的狼，物种变了道德门槛就急转直下，本来可以更坏的只要没那么坏就可以称之为好，矫却还是原来的矫。。

或者说，好或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才是狼，你狼心狗肺。”

“就算有那些粮，他们也多活不了多久。”

“那俺们没抢也是给别抢了去，被俺们抢他们还能多活几个月。”

“所以，抢不还是抢？”

宋癸无力与江十一逞舌之快，他转看看这批正在被盗贼押运的粮食，脸上扬起笑容。

“这些粮够咱吃上三五个月了吧。”

“可别，咱能抢别的，别也能抢咱的。”

“俺们这么多，哪那么好抢的嘛。”

“你是指，一个残疾和二十四个连残疾都打不过的废物？”

“找个地方躲起来。”

“要是真能找个能躲的地方，那个村至于被我们这些废物抢吗？”

“诶你怎么……”

“我反正不会吃这些脏东西。”陈泌冷不丁了一句斩钉截铁的牢骚，他的冷不丁与斩钉截铁都是常态，所以江十一知道他只是在发牢骚。

“哟，圣贤就是圣贤，正好给我们省点粮。”

陈泌依然在表演决绝的哑剧。

“俺们可以去南方，那里太平一些。”

“隔着梁河沧水，你是打算飞过去吗？”

“你怎么今天嘴里就没说出来什么好话。”

宋癸不像陈泌能把所有的中伤都消化成调戏，他真的会愠怒，江十一便要知道分寸。事实上，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愤怒的是江十一自己。

他们找到了一个败的庙，在里面生火做饭，总算是正儿八经地吃上了一顿热的，在热腾腾的白米粥下肚的那一瞬间，不管之前有多少牢骚与矫都烟消云散，这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陈泌又哭了，一边吞着粥一边啜泣，或许是因为饱食的幸福，或许是因为吞咽脏东西给他带来的屈辱，其实这种屈辱完全是自作多，因为没有会去在乎他那聊胜于无的尊严，所以也无法构成出尔反尔。

而且，又有谁能明目张胆地违抗饥饿呢。

江十一看了看不远处的矮子，突然他发现不知道如何去称呼这个，废物们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面对过这个带领他们吃上饭的，一一个矮子也只是背后的戏称。

他对此似乎也毫不在乎，他正在享受孤独，不愿意去真正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江十一不禁去想像这样的废物他之前买了多少而又葬送了多少，为何到现在还是孤身一。

这让江十一感到不寒而栗，碗里的粥米更像是断饭。

“戴爷。”

江十一试图去与他攀谈，以解剖他用以铸造威严的神秘。

矮子没有理他，江十一坚持不懈。

“戴爷。”

“把要放的给我憋回去。”

“不是。我只是想道声谢。”

他转过来，像是终于想理江十一了，但是他的目光无掠过江十一，朝着正在打饱嗝的废物们大喊：

“废物们！吃爽了吧！”

“爽了！”

废物们异同声，士气高涨。

就是不能吃太饱，吃太饱了就胡思想，特别是江十一这种，他开始去揣度矮子这个，并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很显然，他花钱买并不是因为孤独，且他看起来并非宽裕到配拥有神追求的程度。

这看起来像一个不太大型的送死现场，更大型的江十一也见过，若是单纯的送死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送死前那么来回折腾又是哗变又是收买心的，到来废物们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却连他真名都不知道，回到了地下，阎王爷问起话来为了什么而死，答都答不上来。

那可不就是冤死的。

“你们去，去给我找点来，每个找十个，只要是饿着肚子的，都给我找来。”矮子在发号施令。

“那不行，来了我们吃的就不够分了。”宋癸嚷嚷，废物们也在大声小声地附和。

矮子一脚狠狠踹中了宋癸的不可描述，然后环视顿时鸦雀无声的废物们，那是一种活看着死的眼神。

“有更多我们就能抢更多吃的，有更多吃的，我们就能招到更多，不然就我们这一小撮，家一就能把咱崩死。”

矮子说的话不一定有道理，废物们也不一定就认为矮子说的话有道理，但他们就真的执行任务去了，嘴上还是各自抱怨，可身体很诚实，毕竟他们的身体真的被矮子征服过。

江十一举手发言：

“都放出去了，谁来看我们的粮啊？万一被偷了咋办？

矮子觉得江十一的身体可能还是很欠征服，于是提着掌就要来招呼，江十一很自觉地通过自裁来避免这次征服，自个儿给自己来了两掌。

矮子是一个与废话为敌的，所以他手下的废物们在很短时间内就养成了很自觉的行动力，二十四个废物以三为一组出发前去寻找自己的同类们。

饥饿盛行的世界里，三条腿的懒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饥民还不好找？

“你们说，他会不会带着那些粮食就跑了呢？”

宋癸又在提问。

“我觉得他会。”江十一敷衍地侃着。“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也觉得他会。”

江十一只是在侃，陈泌却说的很认真，在某个不为知的时间段，他似乎自作多地跟矮子结下了梁子。

“不会吧，俺觉得不会。”最后宋癸把自己的疑问变成设问，他很问，又不听取别的回答，所以他的大部分疑问都是设问。

“他怎么做我们管不着，除非你打得过他。”

“俺们去找，找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能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