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的，还能饿着？”

江十一很清楚，矮子只在乎数目，因为废物们能形成的唯一的威胁就是多势众。

三个一路被宋癸的设问消遣着前行，路上见到个同类就上前问吃饱了没，这种闲的蛋疼与胖得流油一样另类。

除了对这种亲切问候感到诧异，手中有粮的会认为自己正在遭受莫名其妙的乞讨，手中无粮的会认为自己正在遭受莫名其妙的炫耀，同类的温饱往往会造成饥民的仇恨。

于是这成了一项并不艰巨的任务，只要从在冷漠与嫌弃的眼神中挑选仇恨。

仇恨的们虽然仇恨，但是听说不远处有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尽管将信将疑，大多还是跟着去了，谁愿意跟吃的过不去呢。

于是三身后的队伍越拉越长，原本计划可能要三两天的事，四个时辰就搞定了。

再回庙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转看着身后排着长龙的三十个同类，宋癸又开始嘀咕着：“拉这么多饿鬼回去，那些粮食撑不了几天。”

月光下，树影婆娑，衣衫褴褛的他们像一群行走的骷髅，而江十一他们则像极了赶尸。

“一拉十个，二十四个就拉了二百四十个，我在想，二百四十个再抢点粮，是不是接下去就要两千四百个了。”

“那一天得吃多少。”

“目标那么大，很容易成为朝廷军的打击目标，咱可能要成为反贼了。”

这惊动了陈泌，他又认真地瞪起了眼睛，那模样在黑夜中让江十一更像赶尸。

“我可绝不会做反贼！”

“谁还说不吃脏东西来着？”

陈泌自然而然地又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他又一次成功地把江十一的中伤变成调戏。

“不过，还别说，不当反贼我们还能有个去处。”

“啥去处呢？”

“招安。”

“天天整这些没用的，你就不能说点实在话。”

江十一这次并没有嬉皮笑脸，而他害怕这被另两个发现，尤其是陈泌，他极不愿意于此类难堪与陈泌心。

“你以为招安那么容易，没折腾点事儿出来，朝廷都看不起你。”

“早知道俺家那里抓壮丁的时候就去混饭吃了，俺还给跑出来。”

“没准现在就是宋大将军。”

“那还真说不准。”

“那些管饭的都明得很，你吃他一顿饭，穿他一身衣服，他得赶快把你推倒前面去送死。”

对此江十一有切身经历，这点原则在任何组织下都同样适用。

很快他们回到了那座庙，已经有几支队伍先回来了，百来个聚在庙外面，江十一让拉来的同样在外面等着，三走进庙里向矮子差。

庙里回来了九个，都坐在台阶上，见江十一回来都站起身来，江十一可没那么荣幸，因为他们的神色并非欢迎，而是略微的慌张。

“我们刚找了一圈，没找到戴爷。”

“粮食呢？”

“还在。但是挪屋里了。”

这就是他们的慌张只停留在略微的原因，江十一也是松了一气，死哪里都没事，粮食还在就行。

除了因为一厢愿而跟矮子结下梁子的陈泌，江十一可说是这二十四个中唯二没有对矮子产生盲目崇拜的，大概是因为挨的打还不够多吧。

可是废物们却莫名其妙地认为江十一受器重，因此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权。

“可能，他也出去找了吧，现在太晚了，先睡一觉明天再生火造饭。”

“得有看着粮食吧。”

宋癸从来就没把心思从粮食上移开。

“对，我先去，你们先睡。还有，千万别让外面的进来，知道我们的底细。”

毕竟现在他们才是多势众的一方，尽管大家都是废物。

江十一走进放粮食的屋里，坐到粮食袋上休息，他很久没有如此踏实的感觉了，用手拍了拍座下的粮袋，虽然不多，但起码下一顿不愁。

黑暗中他隔着袋子摸了摸粮米，却发现米的形状似乎不太对劲，再仔细揉了揉有点刺手，扒着嗅嗅没嗅出稻米的香味，挖了一粒出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咯噔一声差点没崩坏牙。

“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