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如此,
家还是个中等学校毕业的知识分子呢。
“怎么?我平时象什么?”
“您象个严肃的长者。”妻子若有所思的说:“在外面,您对
温言细语,嘘寒问暖,能感动一方百姓,可一回到家里,您就变了个
似的,一脸整肃,说不上三句话,便埋
做自己的事
,或是拔腿就走……这家,连旅店都不如……”妻子说着,喉
哽塞,鼻子一酸,流出泪来。
老田心中震撼不已,充满惶恐,充满愧疚,充满不安……他忙递上餐巾纸,歉意的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负荷,心里的压力----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自己----要说错,就错在您找错了
。”
“啊,不不,”妻子忙否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是个好
,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是工作上的能手,是群众中的英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您说出来。”老田真诚而又急切地说“今天就好好实行一下家庭民主,畅所欲言,我保证不愠不怒。”
“只是在家走中缺乏必要的
味。”妻子终于把久压心中的话脱
说了出来。
老田脑袋“嗡”的一声,脸色难看而尴尬。要在以往,他又要义正辞严,大声叱责了。
“当然,”妻子看着被震动,一脸难堪的老田,转折地说:“您品行端正,责任感强,生活俭朴,这又是很多男
没有的。”
老田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又是一片混
。“在家庭中您缺乏必要的
味”这句话,象一把尖刀
在他心
上,又象一块骨
堵在喉咙,使他又是痛,又是呼吸不畅。尤其是触痛了他心中的那点傲气和自尊。“您品行端正,责任感强,生活俭朴……又是很多男
没有的”,这无疑又是一剂抚平创伤的良药,使老田的脸上出现了从“
见多云”到“
转晴”的变化。他不断咀嚼着妻子的话。
“所以,我没有找错
。我不后悔遇上您,真的,一点也不后悔。”看着老田沉思不语,她又补充的说:“您的那点严肃,可谓是瑕不掩瑜。如果还有来世,我还愿与你相依相伴。”
老田忽地睁大了眼晴,激动异常,对妻子的话既吃惊,又感动。似乎这时,他才想起,妻子也是个上世五十年代的中等学校毕业的知识分子,只不过是,她知识才华的光辉,被生活的风雨给磨灭了,剥蚀了,或者说,是一根即将燃尽的照亮丈夫工作的残烛。他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妻子,认识着自己的妻子,忽然发现,她才是一个真正平凡而伟大的
。她用辛勤的汗水,朴实的思想,哺育着儿
;她用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思想的光辉,照耀着丈天前进的道路。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谢谢您对我的理解与包客。有此贤良的妻子伴其一生,我田刚夫复何何求。”诜着把妻子揽进怀里。
“这种感觉真好!”她幸福地大声说,在他的老脸上来了几个吻。
“噢,豆浆都凉了,我给您热去。”妻子忽然看到一直顿着的豆浆。
“不用。”老田指指自己的心窝。“只要这点热乎,豆浆就不会是凉的了。”说着,抬起豆浆便咕格咕格地喝下去了。
妻子笑嗔道:“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害臊!”说完,喜滋地去端沏好在保温杯里的降压茶水。又端来了冒着热气的包子和三鲜汤。
老田为妻子盛了一碗汤,妻子为老田夹了两个包子,老俩
吃得津津有味。
吃毕,老田说:
“‘金果’嘛,就不用吃了。您把它给我装上。另外,您给我准备点钱。”
妻子知道,老田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因而道:
“‘金果’是不用装了。”她下意识的看了门
一眼,接着说:“它们都还在袋里。至于钱嘛,您预备要多少?”
老田略一沉吟,说:
“五千块。”
“什么?!”妻子急道:“五千块?!我的天,您这不要命吗?不错,我们现在是有八千块钱,可您是不是得健忘症了,那可是为杨丽丽买钢琴准备的。”
“我没忘记。”老田神色凝重,道:“可那时我们并未知道会有这场雪灾!”
说到杨丽丽,莫说是老伴心酸,老田亦觉心中不是滋味。
这是他们的外孙
。可怜的孩子,自出娘肚皮就没见过她的爸爸。
服从命令是军
的天职。丽丽的爸爸就是在“天职”中离他们而去的。啊,不,是在祖国召唤中,是在为了
民的利益中,是在救起了六个百姓后,终因耗尽
力,被猛恶的洪水吞筮了……
“一级抗洪抢险英雄杨怀忠同志,不愧为党和
民的好儿子,
民军队的好战士,他用年仅二十七岁的生命,谱写出了一曲撼天地,泣鬼神的壮哥。他虽生犹生,永远活在
民心中!”
是啊,那时,他们的外孙
还没出世呢。
夫妻感
笃
的田晓雅,在悲痛和泪水中诞下了
儿,在寂寞和伤痛中,养育着英雄丈夫给她留下的宝贝----杨丽丽。
看着一旁泪眼汪汪的老伴,老田的心存些软了。他明白老伴的心痛,更明白老伴对自己只身前往小箐村,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放心,这才是一切阻碍的理由中的最后理由。
“婉芬,”老田低语,语气温柔而平和。“我知道您心疼丽丽,不错,钢琴是要买,可早几月迟几月关系不是很大,是不是?然而,灾区的百姓处在又冷,又饿的关
,他们急需帮助,刻不容缓呐!”
“可政府已调拨大量资金、物资在帮他们呀!”老伴谢婉芬急急地说。
“不错,政府是在竭尽所能地帮助灾区百姓,”老田忍耐地解释说:“可您知道受灾的百姓有多少吗?祖国南疆的大部份土地呀!只有我们每个
都伸出一双温暖的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才能使抗冻救灾工作早
完成,使灾区百姓早
脱离困境,重建家园,安居乐业。”老田愈说愈激动,声调亦愈抬高。
老伴宋婉芬沉默了。丈夫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儿子都二十好几的
了,至今尚未成婚。家里的财政
况,在同类的家庭中,实在是太寒碜了。自己过得苦些,也还罢了,可儿子一旦有了适合的对象,需要的钱不是个小数呐!况且,老俩
儿都是药罐子,医保卡上那点钱,一年下来充其量够两个月。按国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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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住院才可报销部份费用。而老田是个非常倔犟的老
儿,只要还能走路吃饭,他是决计不会去住院的。这样一来,工资收
的好大一部份钱,不得不花在用钱买“苦”吃上面。退一万步说,钱也就罢了,可老田已如风中的残烛,又怎能放心他前往冰山雪海中呢?
她看着老伴就要出门了,可还不见
儿的影子,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知道,她是无法阻止丈夫既定的方针的。只有
儿还偶尔能说得动这个“牛脾气”的老爸放弃锁定之事。现在,她不再心疼钱,而是对这条老牛,不,是“老病牛”顶风冒雪
大山区放心不下了。
老田习惯
地做完最后一件事:把镶有“全国司法系统二级英模”的合影相框,小心翼翼地擦拭后,又挂回了墙上。看着相框上方墙上挂着的“马恩列斯毛刘周朱邓”的标准像框,莫名的一阵激动,浑身的血
就沸腾起来。
妻子宋婉芬递给他一张农行卡。
老田对面布愁容的妻子,劝慰的说:
“好啦好啦,别愁眉苦脸的。我们面对的困难,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