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过来了吗?宽心些,身体要紧,啊?”
“可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八字没一撇,我们总得为儿子准备的礼金吧?”
“好啦,您就别太忧心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
自然直。要不这样,为了给儿子多准备的礼金,从今
起,我把您最
恶痛绝的、制造肺癌的第一罪魁祸首,给予坚决、彻底地消灭掉。”老田边说边掏出一小半包蓝黄递给妻子。
妻子宋婉芬呈现出异样的表
,并不去接老田递过来的烟盒,她不信任的、嗫嚅的说:
“这已不是笫一次了。”
老田把妻子的手拉过来,把烟盒压在妻子的手中,郑重的说:
“这恐怕是我老田一生中唯一一件食言的事了。放心吧,我今生只要在戒烟一事上说到做到,那我就再也想不起还有一件失信于
的事了。”
妻子有所震动。看着老田一脸真诚和断然的态度,似有不忍。
“其实,我不是真的在乎钱,而是在乎您。比现在大得多的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五千块钱也就罢了,可我怎么也放心不下您呐!”
“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好了。”
老田迅速地把自己武装起来。在那件国际色的旧警服上,又系上了一条同色的腰带,身背旅行袋,斜挂背壶,俨然一个急待出征的老司法战士。
他和老伴宋婉芬礼节
地打了招呼,就要跨出门槛。
老伴故意拖延时间,道:“等一下,您还没带上‘创可贴’。”
她慢慢地拿幺“创可贴”放进他包里。
“想想,还有什么忘带了。”老伴说:“噢,冻伤药也不可少。”说着又进卧室药品柜(因老俩
儿都是病坛坛,家里陈列的药不亚于一个小型药店)中东翻西找。
尽管宋婉芬百般拖延时间,可仍不见
儿回来。索
她把脸拉下来阻止,以嬴得时间。她
心扬,故作大声的说:
“老田,我告诉你实话吧,我已通知了
儿,是要她来劝阻你的,可她还没到。明跟你说,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让你走的。这都是为你好,也为了这一家子
。这辈子,我啥事都依了你,可这次,我实在不能依你呀!”谢婉芬说着,老泪盈眶。
“叮铃……”正在这时,厅中的坐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宋婉芬迅速移动她那肥重的身体,抓起话筒,急问:“是
儿吗?你咋还不到?你老爸都快出门了……啊?啊,好。让你老爸叫电话。”她把听筒递给有些错愕的老田。“您
儿要跟您说话。”
老田接过电话,心中有些不安。
“喂,
儿,你有话跟我说,是吗?”
听筒里传来了
儿急促的声音。
“是的,爸爸。我有话跟您说。请您看在妈妈那心将碎的份上,请您看在您可怜的
儿和外孙
丽丽的面上,您不能去。您的年龄和您的身体,都不允许您只身犯险……您万万不能呀,爸爸……”听筒里传来
儿的哭声。
宋婉芬抢过叫筒,焦急万分的说:
“
儿呀,您怎么啦?别哭,啊?你把妈妈的心都哭碎了。”
“没什么的,妈妈。只是路上不便,我和丽丽一下还到不了家。请您把话筒给爸爸。”
老田接过听筒,喉
哽塞,却故作严肃地、大声地说:
“
儿,爸爸给你说,我们的泪水不能给灾区百姓任何的帮助,只有行动,只有奉献,才能有所作为。”
“我知道,爸爸,我都知道。可弟弟已身处抗灾第一线,家里只有您和妈妈,年纪都已高,身体又都不好。您是家里的脊梁柱,万一有个好歹,妈妈也怕活不下去了。爸爸,我求求您,我们再也不能失去亲
了。您的
儿,也承受不了再失亲
的打击呐!”
老田被软化了。心在颤抖。握着听筒的手,禁不住的抖索起来。满脸的惶惑、矛盾,却又透着某种挣扎后的执着与坚毅。
“……爸爸,您在听我说话吗?我知道,您是一个老司法
部,您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心忧百姓,全心全意为
民服务,是您一生笃守的宗旨,这些我都知道,谁也不会反对您去做,可是,您的年纪……”
“没有可是,”他打断了
儿。他一想起灾区百姓,一想起他所熟悉的小箐村,就凭添一
豪气,一种强烈的战斗意志就注满了他所有的血管。因而接道:“
儿你听好,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没有可是,没有犹豫,只有行动,只有毫不畏惧地去战斗,这叫义无反顾。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了百姓的安危,个
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在他面对党旗庄严地宣誓时,就已把自己整个的
,整个的生命和灵魂都
给了党,生是党的
,死是党的鬼!”
“哦,爸爸,您让我好感动,好感动。俗话说,虎父元犬子,爸爸,您知道古代有个花木兰吗?”
“什么?!花木兰?”老田似乎明白了
儿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痛。老田啊老田,您身为监狱长,官也不算太小,可您给妻儿们带来些什么呢?托关系找重点学校?帮他们找份好工作?没有,一点点都没有。给他们的是除了严励的教育之外还是严励的教育,是坏
迁怒于他们的恐吓和威协,是因参与追捕逃犯而令他们当惊受怕的一个个的
夜夜,是顽皮同学欺侮他们时的委屈和无助……花木兰?代父从军?啊,
儿,我可怜的
儿,你的当心,你的紧张,你的焦虑,你的心痛,为父何偿不知呢?可你代替得了老爸“从军”,却代替不了老爸的心呀!
“爸爸,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老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哽噎的、酸楚的、哑哑的说:
“啊,
儿,没什么,爸爸听着,你快回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