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团作诱饵，上钩的鱼儿不吃，18个小时内，后续装甲掷弹兵足以增援至发起突进攻。”

“应催促52师尽快拿下可汗岗，避免我师行进时遭到侧击，降低组织度损失。”

参谋们轻声讨论着，一个缜密而冷酷的计划迅速出炉，邵禄思屈指连敲三下桌面，说道：“命令！给各团主官发报！按照新计划行动！”

“是！师长！”

待参谋们各回各位，勤务兵才告诉邵禄思，第321团团长向师部打了电话，直言要找师长。

“这个武疯子能找我做什么？”邵禄思也不回地说道。“让参谋长去处理。”

邵禄思在地图和脑海中推演着战术，计算着哪个时间节点，两个诱饵团会顶不住以及楼蓝军后援脱节的时刻，一旦诱饵被吃下，反击部队进突的分割态势。

邵禄思思考着，啜着咖啡，放在手边的镀金怀表提醒着夜已了，但他显然不打算休息，而是随说道：“小李，做份面，二细，多放辣椒。”

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令食指大动的羊面放在邵禄思手边，参谋长像是循着味儿跟了过来，邵禄思笑道：“怎么，老关，闻着香了？”

参谋长嘴角微抽，背在腰后的手伸出，递给邵禄思份文件，说道：“吴仁甲打了六个电话，发了三封报告，说他的团打只剩了一半，要增援，说不给就连夜来师部，你看怎么办吧。”

“要增援？”邵禄思挟起片羊细细嚼着，扫过报告，冷笑道：“好一个武疯子，竟是这么不顶用，我一千五百的团，一个月打掉了八百，摆明了不补全不进攻了，呵，疯我上了？”

“去。”邵禄思招手唤来勤务兵，随道：“发报告诉吴仁甲，他团长不用了，许卫兵代理团长，接着攻！命令就是命令！”

勤务兵正要领命，却被参谋长拦下，说道：“小王子渡位置险要，楼蓝能直接过河，有数优势，吴仁甲的团既要攻坚又要牵制，任务太重，师里预备队倒也充足，给吴仁甲增援有何不可？”

邵禄思与关参谋长争论了一支烟的时间，最终，邵禄思黑着脸说道：“行吧，给吴仁甲两个连，限期三天拿下小王子渡，否则军法 论处！”

关参谋长转身便对通讯兵说道：“师长命令！将师临时直属部队，独立第17特战旅辖属，第99特战团1连、2连调给第321团！配齐装甲掷弹兵和战车！”

对于师长与参谋长的争执，通讯兵听得很清楚，即便是一个普通大兵也明白参谋长调过去的两个连是什么质的锐，这是军区特意留给师里的王牌，是尖刀中的尖刀。师长都只肯在关键时候拿出来做尖兵。而且作战外骨骼一直是最金贵的装备之一，一气给这两个连配满，怕不是把师里的底子给掏个大半，还有战车……

邵禄思对着通讯兵的目光，面色地可怕，咬牙说道：“没听到参谋长说话？！照办！”

等关参谋长走远了，邵禄思才捞起面条，但隔了这么久，面汤凉了，面也成坨了，邵禄思挥手叫来勤务兵，说道：“重做！”

……

……

?晚11时零2分，复兴军第321步兵团团部

“团长，师部命令！”和衣躺下才眯了一小会儿，吴仁甲便被副团长叫醒，他顿时倦意全无，急切问道：“写的什么？”

许副团长看着通讯兵在解码命令，说道：“师部命令我团继续出击，要拿出对军旗宣誓时的信念……哦，师部派增援了！”

“给了多少？”

“两个……两个连。”

吴仁甲大失所望，两个连，满打满算两百五十，现在团里缺额八百，到了丧失战斗力这个地步，两百顶多算是杯水车薪，再继续进攻，那真要从团部到轻伤员，统统填进战线了。

“凑合，总比没有好，能拿下阵地第一次就能拿下第二次，把机修兵充预备队，应该能防住反击……”吴仁甲自顾自打气道。

通讯兵解码完了文件，许副团长读完，却是忍不住面露喜色，挥舞着油墨未的纸，说道：“团长，师长给咱们派了两个特战连，是重装的！重装的！”

吴仁甲夺过文件，仔细看过每一个字，张开嘴想笑却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他呲牙咧嘴道：“妈的，师长还是疼我的，三天？老子明天就给拿下喽！特战连天亮就到，妈的，弟兄们看见了要士气大振喽！”

吴仁甲把命令书在掌心揉成团，丢到脚下，用靴跟狠狠碾成了烂浆糊，对着副团长惊愕表，他往手上吐了唾沫，说道：“老许，老子知道你藏了一壶酒，我现在问你要半壶。”

“你老小子不会是酒瘾犯了吧？”许副团长困惑道。

吴仁甲喊来了警卫员，吩咐了一阵，然后平静道：“喝点，止疼，吗啡省着给弟兄们，我脸已经丢完了，给脸上来两烙条，这样不耽搁明天打进攻。”

……

……

清晨5时37分，小王子渡前无区

天光尚早，刚刚东移，雨减至小雨，但悄然偏过的光与暗分界线仍在昭示着白昼来临。在倾覆楼厦的影与弹坑斜壁间，有一双冰冷的黑瞳。他的面容隐在盔与其下的防弹面罩之后，而他的胸、手臂和腿部都有额外的、紧密结合着的支撑悬杆，在棕灰色的战术手套外同样有一圈拟体骨骼的钢条，军绿色的连体背包内是一个方形的高能电池，为这套09式“凤凰”单兵外骨骼提供动力。

黑瞳的主左手握着枪消 音器，枪托夹在腋窝下方，右手贴着扳机，在这个地形，高准备姿势能让他更快击中目标。外骨骼良好的压强与附着力使他侧着身子也轻易攀到弹坑顶，在增强目视仪里略略发白的视野中，不论是开阔处还是掩体后，所有型生物都被鲜红标记。

他低向下方其他发出指示，很快，披着光学伪装网的特战兵便快速通过了无区，藏在了标记位，而黑瞳的主留在最后，左眼前的集成信息屏弹出一行字，写到：“你部业已就位，准备行动。”

黑瞳轻身跃出弹坑，猫儿一般潜伏进渡旁的船厂废墟中，光暗错间，鬼影憧憧。

他得到了又一行指令。

“沈舲！火力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