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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春草】(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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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

他的手攀上她胸前那小小雪峰的一刹那,裴璇身体一抖。她尽可以怜悯和取

笑这个老、这个权臣不能得到任何的真心,他的妾侍们和下属们只会对他虚

与委蛇,但当她隐秘处的肌肤被这样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时,所有杂念立刻消失

殆尽,浩茫天地广阔宇宙间剩下的,只有顺从和恐惧。他似乎不是在以他的手抚

摸她的胸,而是以他那无形而有质的权力,重逾千钧的权力,来将弱小的她裹挟

那一个昏黑而暗的所在,畏惧和欲的滔滔洪流中。她将再也不能折返。

她闭上眼。她看见奈河中没有水而尽是流动的污血,桥上有无数黑影列队走

过,其中就有死去的太子和鄂王、光王的冤魂,被手执钢叉的鬼卒驱赶,他们号

哭不止,身体被钢叉扎透,碎纷飞,她看见皇甫惟明吞下毒药,淤血从他的眼

目、鼻孔、唇一直流到虬髯上,凝结成块,她看见李适之的儿子李適痛哭着迎

接父亲的棺柩,却被杖死在半路上,他的脊骨在似乎永无穷尽的杖打中折断,甚

至块块碎裂,就像不久之前以同样方式被李林甫杀死的李邕,他的才华和骄傲如

风中的柳絮,随着刑杖的起落而片片飘散。

这些她甚至一个都没有见过,可他们的面目却如此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

他们 扭曲而惊惧的五官,和脸庞上不绝流下的 鲜血,它们在这一个漆黑如阿鼻地

狱的世界里,如此骇而鲜明地存在着。

「阿璇冷么?」有什么遥远的声音将她从那个遥远的世界里召。她悚然一

惊,慢慢地睁开双眼。

床边小巧金鸭香炉中细香袅袅,帐角流苏低垂,依旧是这个雅的房间,依

旧是这一方她无从逃脱的天地。

面前的男微笑望着她,笑容中是细致的关怀:「你发抖了。」他怎么能这

样残酷,他怎么能这样温和。

「不……不冷。」裴璇咬紧嘴唇,低声答道。为了证明自己的镇定和诚实,

她画蛇添足地道:「热。」「是么。」李林甫放脱了她,转身走向门,裴璇慌

忙掩上衫子。

不一会儿就有端了只银盆进来,却是一盆酥山[ 5].盆中白峰峦部分被

点染成艳红之色,如珊瑚,如玛瑙,像是在这盆里筑成了一只玲珑巧的珊瑚架。

酥山顶端点缀数颗樱桃,这时节樱桃未熟,那几颗樱桃却晶莹丰润,令

见之下就胃大开。

李林甫拈起盆中玉箸,挟起一颗樱桃,笑道:「这个吃了便不热了。」放

裴璇中。裴璇咀嚼樱桃,却听他又道:「若是还热,便宽衣如何?」轻轻分开

她衣襟,手中玉箸挟着掺有酥酪的碎冰,在她胸细小蓓蕾上一掠而过,冰凉触

觉中还带着极轻微的疼痛和麻痒,裴璇不由惊叫:「不要!」步子一个踉跄几乎

摔倒,登时坐倒在榻上。

「不要那个,那么定然是要这个了?」他微笑紧,忽然低含住了她那方

才为碎冰所激的娇小。裴璇内心剧震,虽然隐隐意识到「不要那个」似乎并

非就是「要这个」,但已无暇思考。那里刚被冰冷酥山刺激得傲然挺立,又为温

热唇舌所含弄吮吸,她经受不住如此刺激,中不由自地叫出声来,又觉羞赧,

于是咬唇不出一声,手指却拼命掐紧了锦褥。

她不敢低去看他吮吸的状,于是只能继续阖上双眸,但这也使得她不能

及时察知他的动作当他吻上她唇的时候她几乎惊叫起来。他的中还有酥

山的酪和樱桃的香味,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年老之的腐朽气息,而想到他的

唇舌方才吮吸过的地方,她更不由得脸红心跳,一时竟忘记了抗拒,直到他离开

了她的唇,笑道:「那酥山的滋味不如这酥山,现下你也尝过了。」说到「这酥

山」三字时他目光低垂,落在她胸前白若酥酪的小小山峰上。

裴璇因这极富挑逗意味的话而羞窘得几乎快哭了出来,低声恳求道:「仆

……你不要……不要说……」他的笑容和话语都给她一种无法逃避的压迫,她终

究是没有说完这句话,便被他压倒在床。他轻柔分开她紧掐锦褥的手指,轻声道:

「仔细伤了手来,这么美的手可不该空放着。」便抓着她的手放上她胸,加

力揉捏,顿时那莹白酥软的小小山峰,呈现出 不同形状。

她渐觉舌燥,曾被他吮吸过的胸在自己的抚摸下,更是发热发痒。她

想挣脱,想尖叫,但天中最为隐秘也最为自然的 欲望,已使她身不由己。她因

他的挑逗而动,却又因这动而羞耻,无力仰倚上绣帷,黑白分明的眸子呆

滞地盯着顶帐钩,眼角坠落两滴清泪。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凤髓香气,她的肌肤触碰到他袍衫内衬的细罗半臂,她

的手指擦过他革带上的枚枚玉銙[ 6] ,每一样都提醒着她他尊贵的身份,和握

着自己手指的这双枯瘦而有力的手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她听到自己喉中发出

一声低低的啜泣,可又担心这啜泣惹恼了他,睁眼看时,却正对上他的目光,那

目光并不十分犀利,却仿佛能够穿心,让渐生怯惧。她迟疑了一下,嗫嚅

着说不出话。

难道便把这个身体,这样地出去了么?

的劝慰在耳边响起,她默默咬牙,罢了!被狗咬了又能怎样。

况且,此刻的她,是绝不肯承认,这位权臣熟练的调技巧,带来的滋味远

比「被狗咬」更舒畅甘美。

她眨眨眼,睫毛上泪珠莹然,映着绛纱宫灯的朦胧火光,光芒闪烁。李林甫

微微一笑,柔声宽慰道:「怕么?」他也当真循循善诱,左手依旧拈弄她胸前蓓

蕾,右手却伸到身后抱住了她,并不急于更进一步的动作,只轻声道:「有话只

管说,旁再听不见。」这他力道更重,刺激极大,她苦苦克制,更兼得他此

语,一时把持不住,中逸出长长一声娇吟,耳中却听他道:「是了,叫出来也

不妨的。」那夜他先要柔吻她,再要她在旁看他和柔之事,不外是为了一点

点削弱她的羞耻和防范。如今听得她这一声低吟,他知道这少已渐彀中,心

中不由浮起淡淡得意,皇城朝堂之上他独权柄,王公卿相尽皆侧目忌惮,罗幕

香衾之中同样能运筹如意,教郎家们臣服。但他阅已多,这裴家少的顺服,

于她是十九年生命中最为重大的改变,凝结了 无尽的懊丧、不甘和忐忑,于已经

位极臣的他,却只是世万千绚丽 风景中,新添的小小一道而已,就像每天夜

里都有的月光和露水,固然清凉美好,却并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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