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阻止。

切，随你去闹吧。艾山山冷眼，想看着灵会有什么反应。

却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艾山山看到灵用嘴唇抿住面纱，似乎是在止血。又弯腰，用残肢拖着一块抹布，将她滴落在地的血迹好好的擦拭净。

然后，灵俯身，竟用残存的肢体向左吴脚边挪来。挪到他的血迹旁，又是一点一点将其擦拭净。愣愣的左吴脸颊伤还在流血，在血滴要滴落时，迎上了灵的横眉怒目：“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给我捂住你的伤！”

“……哦。”

左吴照做，让艾山山用那雾在自己脸上了一下，伤瞬间就有了弥合的迹象。而灵活居然如此认真，残存的大臂拖着抹布舞动，她甚至恨不得将脸贴在地上观察还有没有污渍剩余。

许久之后。

灵终于松了一气。她“嘿咻”立起，偏用断手擦了擦汗，那明媚的温柔重新回来：“别误会，我在害怕，怕的要死。作为仆的的清洁工作才能让我平静下来，这是我的道途……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没了双脚的她仰看着左吴，荧光仍在摇曳，灵的脸在沾血的朦胧面纱下，是摄心魄的美丽，让左吴的心脏差点跳漏一拍。

他脆蹲下：“你……似乎经历了很可怕的事。这是你的手脚，我取回来了，作物一件礼物……送给你。”

“礼物？为什么？”

左吴的表格外认真：“因为我想和你结婚。”

“呜呕。”

“……？”

“不，抱歉，我不会接受你的……求婚。也不会……感谢你的好意，”灵掩面，不看左吴，其渗血的嘴角却是流出一丝冷笑：“说起来这真的是好意？你眼睛里可是充斥着‘最邃的饥渴’也没法形容的东西呢。”

“是吗，”左吴叹气，看上去格外难过：“真是遗憾。”

然后他捧着那对手脚直接站起，转身就想走。

灵的冷笑僵住，随即浮现出一抹惶急。她前探身体。狠狠朝左吴大腿那里咬去，又马上呸了一：“等等，你要带着我的肢体去哪？！”

“拿去扔掉。你既然不肯收的话，”左吴停步，无辜的转身迎上她的眼睛：“放在公寓里会臭掉的。”

“那是我的手脚！”灵愣住，又马上怒：“先是‘礼物’，现在又成了‘垃圾’？你到底把我的手脚当成什么啦？！”

“没要的礼物，不就成了垃圾，”左吴还是显得很无辜：“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啊。”

灵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渐渐扭曲。她咬牙切齿了良久，才喃喃嗫嚅：“就不能把我的手脚直接……直接给我？就不能……我不是礼物，也不是垃圾……”

左吴为难的摇摇：“不行，白给的话，我感觉好亏。”

“……”

艾山山抱手，几乎要笑出声。之前怎么没发现左吴这么坏心眼？

她看着灵又是低，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终于重新抬起了脸。

即使隔着面纱，艾山山也能发誓这是她看过的最彩的表之一：灵的脸如此扭曲，似乎是强迫自己直面对她来说最为生理不适的东西，却仍然挤出了一丝曲意逢迎的笑。

这种扭曲的笑有一魔力，会让产生已经征服了什么的错觉。

灵着自己继续诉说：“那就雇我……雇用我当你的仆！我的手脚也不用再是垃圾或者礼物，当我的报酬就好！”灵昂扬：“如你所见，我是贯彻仆道途最好的战士。换句话说，就是最好的仆！”

左吴拨弄着自己用缎带编织的玫瑰花，点点，又摇摇，总觉得这已经和自己的打算完全相悖：“……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怎么会？”灵愣住，一瞬间哀莫大于心死。她紧咬嘴唇，让其上本就七八糟的伤雪上加霜：“你们什么眼光？我在这……居然被侮辱的这么彻底？手脚被当做‘东西’，不能再当战士，也当不成仆？”

说着，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简易弓，再也不想，摆弄弓弦往她自己纤细的脖颈直直绞去。

“住手，我明白了，”左吴赶紧把弓抢下，回：“艾山山，我们雇佣一位仆没问题吧？”

艾山山白眼翻的老高：“我没意见，如果她自信比家政机器更厉害的话。”

“不要拿我和什么家政对比，你在怀疑我的素养！”臭脾气的灵用残存的大腿根敲打地面，但片刻后，又眉开眼笑：“这么说，你们是答应了？那，我们来谈谈合约的问题。”

“合约？”

“身为仆，又不是隶，自然有一个合约，”灵的两条残腿互相摩擦了下：“报酬是我的手脚……全部的手脚！否则我也没法儿活啊。另外关于期限，我……我短时间内大概是回不了家了，所以，这或许是一份长期合约。”

“而我的职责，就是在合约期内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不会辜负我的道途，”灵咬牙：“但是，我的合约对象只有你俩，数再多的话……我们就需要重新商量条款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左吴点，咧嘴笑了下：“只是，‘长期合约’，再加上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好像和新婚的妻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左吴忽然沉默。

因为他分明看见灵美丽的不可方物的脸上，这次再不加以掩饰的浮现出彻彻尾的嫌弃。嫌弃让灵的脸皱起，许久没有消散。

“抱歉，抱歉，呜呕……”灵偏，捂住嘴强自呼吸了几下：“我接下来要说的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

“就是，我从前只是有所耳闻，今天真的见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灵转回，宝石般眼睛皱成了扭曲的月牙：“就是你们类真的，真的……”

“真的像癞蛤蟆一样，实在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