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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纯爱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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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耳朵,没有

动静。再打开,再关上,再去听。反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床上弹起,大摇大摆地

走出了房间,去找水喝。然而,那阳光下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滑稽可笑。

不到楼梯,就听到了父母房间的说话声。

「给我嘛?滚开。」母亲声音冷冰冰的。

「帮个忙,转给你婆婆总行了吧?」

「我不管。老实告诉你陆永平,以后少拿钱来恶心我。」

「哪来那么多逑事儿!」

随后母亲没了音。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玻璃上映着蓝天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趴在

上面,像下一秒就要倒掉。窗帘半拉,母亲似乎侧卧着,陆永平就蹲在床边,突

兀得让惊讶。

「我叔现在是用钱大户,你也不 容易不是?」

「陆永平你啥意思?」

「咳,哥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妹儿这犟劲儿真是天下无敌!」陆永平笑

呵呵的,一时没了声响。

「切,贪赃枉法假公济私,谁也比不上你。」母亲声音紧绷绷的。

「大队那点烂玩意儿放哪儿不是放?养猪场不也空着?我看你这民教

师经济脑还不如我婶。」

「那是,谁也没你会算计啊。」

「你说的对。」陆永平就那幺蹲着。握着母亲的胳膊肘,说:「妹儿啊妹儿,

你就成全哥一次吧。」

母亲压低声音:「真你妈变态,快给我松开。」她的脚踏在床上,咚的一声,

说不出的 空

陆永平叹气:「别看哥嘴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经事儿上,笨得他妈的

不如猪。凤兰啊,这辈子哥都认了,娶了你姐这个泼。哥有时真是……」他脑

袋越垂越低,终于抵住了床沿,大手却攥紧了母亲胳膊。

「混蛋,你快给我放开,」母亲扬了扬下上似搭着条毛巾,「你家的

事儿咋也不到我来心。」

「哥给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陆永平猛地抬起,声音提高

了八度:「那年哥第一次去你家,腊月二十四。大雪纷飞的,你在院子里压水,

穿着个花棉袄,小脸红嘟嘟的,俩麻花辫一甩一甩。咣地一下,哥就啥都不知道

了。」陆永平呼吸都急促起来,像个受气的小媳,连虎背熊腰都一抖一抖的。

我搞不懂他什幺意思。

「关我事,放开我。」母亲把脸撇过一边,毛巾让她的下显得越发小巧。

陆永平又蹲了一会儿,似乎等着母亲再说点什幺。遗憾的是她像睡着了一般,再

没任何动静。

半晌,陆永平叹气,撑着床沿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哼了一声,似是有火车

从身上驶过。完了转身坐到床上,低下了。再没说话。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

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永平轻咳一声,扭身摸上

母亲的大腿,叫了声凤兰。我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平滑而紧绷,就跟不是他发出

来的一样。瞬间我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给我滚远点,」母亲似要 挣扎着坐起来,「手拿开!」

接着,陆永平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在床侧跪下,低着

像个忏悔的和尚。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那份难

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一朵巨大的白云在窗户上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母

亲双目被毛巾遮住,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有胸部尚在微微起伏。那簇簇秀发缠

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房,也紧紧缠住了我的目光。陆永平伸手在母亲额

轻抚了下,她立马扭过,并猛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

陆永平「哎呀」一声,揉了揉腰,哀求道:「凤兰啊,不怕你笑话,哥这老

腰板真不行了。跟你姐,也只有闭眼儿把她当妹儿你,办那事儿哥儿才足。」

母亲两手似无法动弹,像是没有听见。

陆永平猛地起身,顺着脖颈去亲吻那轻扬着的脸颊。

母亲撇躲过去:「你松不松开?」

陆永平叹了气。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下。缓慢,低沉,悠长。待余

音消散,母亲说:「我脾气不好,你别惹毛了我。」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

枚铁钉从她中激而出,在凝固的空气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水

的。

许久,陆永平说:「好好好。」他声音硬邦邦的,像腰间别了根棍子,却不

见动静。

母亲说:「快点,我还要吃饭。」

陆永平只是笑笑,仰蹲在床沿。兀地,他说:「乔秃没再蛋吧。」

「少给我胡言语,陆永平,」母亲声音清脆,冷如冰锥,「别以为大家都

像你一样龌龊。」

陆永平没说话,而是一把抱住母亲大腿,嘴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呢喃。像

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儿撒娇。母亲似是急了,双腿舞动,踢在床板上「咚咚」

作响。

猝不及防下,陆永平向后跌坐于地。这才抬起:「又咋了嘛?」

「真你妈有病!」停了一会,母亲说:「养猪场明天就给我腾出来,听到没?」

陆永平爬起来拍拍,又坐上床沿,说:「你又瞎想,林林只是敏感,不

想跟我这姨夫有啥牵连罢了。」

「林林要出了事儿,」母亲低吼道:「我绝不放过你。」

「哎呀——」陆永平像是被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啥也没动。」他

坐直身体,又扭扭腰咕嘟了句:「再说,也没啥好动的。」

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像闷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自己房间。我清楚地

记得在那个十月的空气里,竟弥漫着一焚烧麦秆的味道。我砰地关上门——太

过用力,连整座房子都在震动。

心急火燎地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

内裤里。我小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浓烈的骚味。

这无疑令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

亮堂。那瞬间出的白光如一道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爽的晚风。月光清凉如

水,在地上浇出半扇纱窗。我早已大汗淋漓,之后,肚子就叫了起来。喉咙里更

是一片灼热,连脑后的伤都在隐隐跃动。我从床上跳起,攥紧刀柄。除了梧桐

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站在院子里,眼地望着我。那毛茸

茸的大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反着一种隐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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