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jellyranger

字数：8438

2020/07/19

第十九章 一条 小路通罗马

陆亚德这一晚并没有睡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赤着躺在床上，一声不响地凝视窗外的天空，直到天际线开始亮起，便起身穿衣，接着到厨房里随手接了杯水漱，又从柜子里拿了块压缩饼，三两吃完。

他伸了个懒腰，离开了。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路上 一个也没有。从家到狗巷并不算太远，陆亚德打算徒步走过去。

他刚出门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开道：“你一定要跟着我吗？”

身后 一个影慢慢显现，竟是陆芷柔。

“你发现了？”

“一般来说，跟我关系不大的事，我都喜欢装作不知道。有时候我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 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次不一样。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你最好不要跟我一起走，也不要留在72区——找个安全的地方，去哪都好。”

“安全的地方？”陆芷柔走到哥哥面前，露出讥讽的笑容，“你觉得什么是安全的地方？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再里三层外三层包上封条，这样是不是就万无一失了？”

“爸爸会送你去欧洲的。到了那边至少会安全一些。”

“是吗？我可不觉得。或许在你看来，你自己在哪里都是安全的，就算在爸爸身边脱了衣服你亲的后妈都是安全的，而我哪怕穿着衣服，到了哪里都是危险的。你跟爸爸都一样，只想着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但你能做的事，我凭什么就不能做？你能去的地方，我凭什么就不能去？”

陆亚德无言以对。

“总之，你要去哪，我就跟着你——你也应该发现我可以隐身了，不喜欢我跟着的话，大不了就当作我不存在好了，就和平时一样。”

“唉，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要给我添麻烦呢？”

“既然都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多这一次也不多了。”她说完身体又消失不见了。

“算了，你非要来我也拦不住你——记得跟紧我，千万别跑。”

“你到底还要看多久？都跟你说了是真货，乖乖付钱有那么难么？”

“东西一般般吧，这块表不算是什么名牌，相对来说......”

“牌子我不懂，但表带是不是纯金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别拿你那一套老掉牙的说辞跟我砍价了——六个弹匣——不愿意的话我就留着自己戴。”

老陈伸出一只肥大的手掌：“五个。”

小九一把夺过金表，就往外走。

“别走——等等，行吧，六个就六个。”他从柜台里掏出六个黑漆漆的手枪弹匣。

小九挨个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是装满军用子弹，而不是空弹匣或是拿橡胶弹充数的，便把表甩到老陈怀里。

“对了，你这包夹心饼看着还不错，也归我了。”她毫不客气地把柜台上的饼塞进手上的布袋里，老陈没敢拦她，由她去了。

小九又到街对面的杂货店，拿三颗子弹换了几包面条和风，外加两大瓶纯净水。

“好在这次运气确实不错，要不然多出来的一张嘴让我怎么养？”

很难说小九住的地方算是“烂”，因为纵使这件楼房千疮百孔、看上去随时都要倒塌，但相比它周围的房屋，简直算得上是个堡垒。而她的家里则是和其他居民一样，既无自来水也 无天然气，只有每月限量供应的电力，但家具算得上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柔软的双床——这几乎可以说是奢侈。

安安正跪在那张软床上，双手扶着窗台，像是在远眺。

“但她明明就什么都看不见。”

小九开门进屋，安安一听见声音就冲出来跑到门抱住她。小九不由得怀疑她的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否则怎么会这么熟悉屋里的结构。

“乖，别闹了，先吃点东西吧。”

她把夹心饼递给安安，又到厨房里拿出喝剩下的半瓶苹果汁，倒在桌上的杯子里。

“起得这么早？床睡得不舒服吗？还是因为太热了？”

安安只是摇摇。

小九也没有再问下去，到厨房用水煮了碗清汤面，胡吃了。

“昨天收获不错，现在暂时不缺钱用了，不过要花还是很快就会花完的，过了中午我就得出去活了。对了，之前我还欠着几笔债，最近差不多到还款的子了，现在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就呆在家里别跑，我中午就回来给你做饭，记住了吗？要是给我找麻烦、跑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知道了， 妈妈！”

小孩的眼睛仍是 空的，但脸上却露出微笑。

“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认我做 妈妈。要是你的发跟我一样是银色的，我也就认了。可你跟我一点都不像。”

“银色......银色是什么样的？”

“你分不清颜色吗？”

“不知道。我想象不出。”

小九苦笑了一声，把安安抱回床上。

“记住，下床往左走四步就是厕所，别像昨天晚上一样尿到床上了，我可没有第三条床单换了。”

“嗯。”

“别忘了！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好的。”

“所以说，她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去？”程中看着陆亚德身后趾高气昂的陆芷柔，不解地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呢？她如果要做什么，连爸爸都拦不住她。”

“那就让她来吧，”胡小黎笑道，“找这种任务，她的能力可是最好用的。”

陆芷柔正要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胡小黎却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在里面也失踪了，我们可不会去找你的——可要想好了？”

“哼，随便你们吧。”

“正好，之前陆亚德说要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该怎么把你们送进去，”胡小黎从短裤袋里摸出一张纸片，“这是进门的通行证，没有署名，只能供 一个进，我也只有一张。所以，一会让你们其中 一个拿着， 小柔带另一个隐身进去，懂了吗？”

“行。”

程中伸手就要去拿，陆亚德却抢先一步接过。

“我来用通行证吧，让 小柔送你进去。”

陆芷柔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四先后步巷子。

狗巷两侧是两座约五层楼高的老房子，中间的部分与其说是条巷，不如说是条沟。它窄小得只能容纳 一个的宽度，假如来者是个大胖子，甚至都无法迈进巷子一步。

“难怪穷鬼都会往这里跑。吃得太饱的根本不可能进得来。”陆亚德小声嘀咕，程中咳嗽了两声，他便不再继续说了，但胡小黎却没作反应。

越往前走，越发暗，阳光已经无法照进来，而四周又弥漫着一腐败酸臭的气味。

走在最后的陆芷柔已经忍不住哆嗦起来。

“如果谁要退回去，现在还来得及。”在她前面的程中发话道。

倘若他没有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