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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起山风，轻微吹拂，夜里显得寒冷。

苏庭归窍，睁开眼来，色愈发显得沉重。

小灵正守候着他，见他，心中也是微微一沉。

“你当真察觉到了之前没能察觉到的细微痕迹？”

“倒不是什么细微的痕迹。”苏庭微微摇，应道：“是发现了这里的山。”

“山？”小灵一怔。

“嗯。”苏庭略微点，道：“毕竟是灵，被天庭册封，在这方山林之中，如鱼得水，气息相合，我察觉不到他，直到脱身，以魂的本质，才能见。”

说到这里，苏庭心中也略微有些叹息。

虽说他一直以来，法力堪比阳，本领也不逊色，甚至于曾有咒杀天岭老的事迹，整个大周境内，都将这位苏君，与阳真，并列在了同一个层次。

但实际上，他终究还是一个尚未修成阳的上而已。

如若阳修成，身成真，那么还不必阳出体，只须真一眼望去，便可清晰得见。

并且，阳真更能以上的身份，驱使土地山，加以号令。

苏庭如今，还是稍显不足了些。

“你查清什么了么？”小灵显得稍微有些紧张。

“此地山告知于我，他见过这尊灵，位之尊贵，远胜于他，如真龙与蛇一般的差距。”

“这尊灵……”小灵静了一下，道：“是什么模样？”

“这是一尊天，浑身笼罩在光之中，看不清楚，但是……”苏庭沉声道：“这座山被撕开，不是那尊为了擒拿上时的动静，而是为了震慑这山的举动。”

顿了一下，苏庭凝声道：“根据山所言，这尊灵从光之中探出来的爪子，似是……狼爪。”

“狼？”

小灵眼闪动，道：“天上的官，有谁的真身，是狼的么？”

苏庭思索片刻，看向了夜空。

“从现在看来，有两位是较为贴近的。”

“是哪两位？”

“北斗星官之中位在天枢宫的贪狼星君，以及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

“贪狼？奎木狼？”小灵显然是知晓这两尊灵的，只是未曾想过，这两位星官，会跟她牵扯上这样的联系。

“贪狼狡诈多变，奎宿亦非仁善，虽然属吉星，但是，或许都因为是狼身，故而也算凶类。”苏庭低声道：“单凭这点儿线索，着实难以断定是哪一位……”

说着，他叹了气，道：“未能亲眼得见，单凭这样推断，究竟是不是这两位，也还未能确定。”

“那么……”

小灵低声道：“查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罢？”

苏庭略微摇，道：“此事尚有许多地方，我要仔细想想，总觉得有什么十分重要的地方疏漏了。”

小灵没有再询问，只是看着周边山脉，想起白堪山之中，孕育自身树枯萎的场景，不禁叹了气，道：“可惜白堪山没有山，否则，许多事，便可以显得十分明白了。”

“是啊。”

苏庭这般感叹，眼睛处，却有一缕异样的采，看了这小灵一眼。

白堪山之所以没有山。

是因为山中本身就孕育出了灵。

这小灵本身，便是白堪山的山。

只是这位灵，尚是年幼，仍未成长，仍不自知。

如若成长起来，这小灵便是一尊真，且是天地所生，就算没有天庭的册封，她依然是白堪山的山。

只是，若有天庭册封，自然更为名正言顺，权柄更盛，如虎添翼。

而且，尽管山的位，并非上，但她作为天地孕生的真，更不受位所限，未来不见得逊色那位景秀河。

——

天色初明。

晨曦初起。

倏地一道光芒，划虚空。

正是苏庭腾云驾雾，运起法力，迅速穿行在云空之上。

“这是坎凌的方向。”小灵说道：“你还要回坎凌一趟？”

“不错，我还要再去树所在，细看一回，才能大致断定此事的缘由。”

苏庭眼之中，充满了异色，沉凝说道：“查清了这点，或许也就知晓，这尊灵究竟是不是真身下界的天，是否真有堪比仙家的威！”

小灵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猜测？”

苏庭低声应道：“如果树枯萎一事，真是那尊狼所为，那么根据梁安府失踪的生灵，以及树下的枯骨来看，大约可以猜测，祂是借助了这些去填命，从而害死了树。”

“如果祂只是为了害死树，那么祂想要的是什么？仅仅是与树有仇，故而报复，使树枯萎？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而若是树，其实也是跟梁安府失踪的一样，都是被这尊灵，当做垫脚石……”

说到这里，苏庭语气蓦地顿住。

小灵抬起来，道：“那么，祂不惜触犯天条，用这么命，这么些飞禽走兽，以及一株树的命，来图谋的事，究竟是什么？”

苏庭点道：“不错，我要去白堪山，仔细观察树，尝试一下，能否猜出对方的想法……不过你也不必当心，咱们只是去白堪山，看看树的痕迹，又不是去屠的。”

小灵低声道：“万一这恶事未尽，正好回来了呢？”

苏庭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道：“如今树已经枯萎，此前恶也已离去，想来树的作用早已被祂取尽，对祂而言，没有了用处，应当不会再遇上了。”

这般说着，他腾云驾雾，已经了坎凌的境内。

近些时，坎凌之中，失踪太多，难免心惶惶。

除却那些僧道及隐士之外，其余失踪的凡，也多是渔夫樵子，他们在荒无烟的山老林里砍柴打猎，在江河之上捕鱼维生，最终却无端消失，不知生死，事例渐多，难免自危。

而这些渔樵猎户，多是正值壮年，也多是一家的支柱。

“坎凌……”

苏庭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遍及整个坎凌，只得叹了一声。

他纵起云光，直白堪山。